氣。
許久,他問“她自己知道是什么回事嗎?”
“我還不知道呢。”小安道,“她坐在轎子里,我就撩開簾子匆忙看了一眼,我都沒敢跟她說話。”
他問“哥,要怎么辦?”
“去查查趙衛艱怎么知道我和她的過往的。”霍決眼睛里有漆黑冰冷的怒意,“再查查陸家,好好的當家夫人,怎么叫人送出來的。”
小安就知道,趙衛艱決討不了霍決的好去。
這他媽哪是討好?
這是踩了死穴!
他哥一聲“不許”,他都不敢越界亂插手!
老小子這是自己作死,用刀鋒洗脖子。
然而康順弱弱地插了一句嘴。
“那個,”他問小安,“你安排嫂子進屋了嗎?”
天寒地凍的,他們在這里說話時間久了,都感覺手冷腳冷耳朵冷了。
空氣突然安靜。
霍決逼視小安。
小安一臉呆滯。
他轉身就跑!
溫蕙坐在轎子里,手腳都凍得快要僵了。
在江南待慣了,真是好久沒體會過北方冬天的干冷了。
她搓搓手,又放在嘴邊哈了哈。吐出來的全是白氣。
她手掌張開合攏,張開合攏,活動了活動手指。手伸進袖子里,摸了摸那柄匕首。
日夜貼身不離。
剛才,有腳步聲,簾子被撩開,她還以為要見到正主了呢。
刺目的陽光射進來,晃了一下眼。那簾子隨即撂下,晃眼間只看到一眼紅袍錦衣,繡著金線,非常華麗。
太快了,沒看清。是麒麟?是斗牛?是飛魚?
總之不是普通衣服,是賜服。
作為合格陸家少夫人,她已經具備了該有的知識。
能穿這種賜服的人,必然是權貴了。到底是個什么人呢?她實不記得在開封遇到過什么特別有權勢的人。
宗親身份雖貴,卻沒有權的。
實在令人費解。
她當初離開陸家,從開封出發,那些人押著她上了船。辨認方向,航道是先向東,再向北的。
路上問過旁人這是去哪,沒人告訴她,只叫她老實別多問。
□□日的功夫下了船,又坐馬車。支著耳朵聽,聽到的全都是官話居多,帶著天南地北的腔調。
到底是到了哪里?
被送進了一個宅院里,看著像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別苑。將她關在了一個小院子里。
管吃管喝,但一直沒有人來見她。
溫蕙自然不知道,這個時候,趙衛艱正在想辦法走司禮監秉筆太監雙滿的路子,所以才把她擱在京城外的別苑里暫不理會。
但雙滿跟霍決穿一條褲子,這條路沒走通。到底,是繞不過霍決,這個皇帝跟前的第一親信太監。
這時候身邊人再提起來“別苑那個女子……”
趙衛艱道“我瞧瞧去。”
跟霍決訂過親,又嫁到了余杭陸家,實令人好奇。
主要還是跟霍決訂過親,令人好奇。因霍決這閹人,對自己的過去捂得很緊。大家都對他好奇。
那一日溫蕙被叫去,還以為自己能見到正主。
結果大廳里沒有旁的人,只有她自己。
屏風后面忽然隱隱有響動,似有人來。溫蕙的手在袖子里握住了匕首的柄。
能挾持住最好。
這是最最好的。
不能的話,陸夫人想讓她自己逃命。
她當然想回家去,家里有陸夫人有璠璠,還有陸嘉言,那是她的家。
可若家沒了,一切都沒有意義。便是她和璠璠能逃,以后以什么身份生存下去?
所以,結束這件事保住陸家,比她獨逃獨活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