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睿一來,小安便忙不迭地去告訴溫蕙了。
霍決到上房的時候,溫蕙安靜地坐在那里,正等他。
霍決進來,她抬眸“他來了?”
霍決點頭,道“他從開封回來了。”
溫蕙垂著眸,聽霍決講了陸睿處理的結果。
一個兒子,軟禁了自己的父親,替他辭官,還篡奪了掌家的權力。
這是逆人倫,冒天下之大不韙。若有朝一日事發,則再難以立身于士林。
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不值得開心,不值得笑。
溫蕙明明恨陸正入骨,也感覺不到快意。
因明明做錯事的人是陸正,卻要陸睿來承擔后果。
溫蕙嘆息,問“他要見我嗎?”
霍決柔聲道“我陪你去。”
溫蕙笑笑,站起來“不用。”
霍決有些舍不得,還是一路陪著到了內廳。
內廳是個穿堂,有前門,屋中有墻屏,墻屏后面是后門,通往內宅。當初,溫蕙就是在這里與溫柏見的面。
這一次,要見陸睿了。
溫蕙放開了霍決的手,囑咐他“我自己去。”
霍決點點頭,放溫蕙去了。
溫蕙走進后門,繞過墻屏,便看不見了。
小安和康順尾隨過來。小安抬腳就想往里去,上次溫柏來,他就在墻屏后面偷聽。這次卻叫霍決一把薅住了衣領扯回來了。
小安道“上次溫大郎可是叫嫂嫂去死!你都不知道嫂嫂當時那個臉色!”全虧了我!
霍決道“你別管。”
頓頓,他道“你嫂嫂,跟以前不一樣了。”
小安悻悻,整整衣領。
溫蕙繞過了墻屏,便看到了陸睿。
身形頎長,穿一件大紅織金的圓領袍。
大紅織金啊,他最不喜歡的。他說,俗不可耐。
溫蕙恍惚了一下。
陸睿聽見了聲音,倏地轉身,看到了溫蕙。
這一個月來,他想象過溫蕙的模樣,很多種。獨想不到她是這樣子。
太巧了,她也穿的是大紅織金的料子。因這,一直都是她最細歡的,只是在陸家,因他的不喜歡,她幾沒什么機會穿。
不是襖裙,不是長衫,不是褙子。她穿的是一件曳撒,袖口收著,裙擺放著,沒有盤什么發髻插什么掩髻分心,只一個精致金環,將一頭鴉青發絲束成馬尾。
利落颯爽。
陸睿恍惚了一下,忽然想,這是蕙蕙嗎?
這才是,蕙蕙該有的模樣嗎?
她五官生得明艷,其實,原就趁這種稠麗富貴的衣料。
她原就不適合人淡如菊。
在江南,她硬壓著自己,以免格格不入。
可其實,這才是,蕙蕙該有的模樣啊。
溫蕙與陸睿四目相視。
倘若沒有陸睿,或許陸夫人和溫蕙都會少了許多束縛。
但陸睿存立于世間,是個繞不過去的人。
溫蕙上前一步,凝視著曾經的夫君。
“陸嘉言。”她開口,“我……”
我不虧欠你。
我不虧欠陸家。
我與你的母親,互不辜負。
即便你叫我去死,我也不會去死。
我還要和四哥好好地一起過日子,我答應了他了。
只她還沒說出來,陸睿已經大步過來將她擁入了懷中!
溫蕙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中怔住。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不是你的錯!”陸睿緊緊抱住她,流下了眼淚,在第一時間就告訴她,“蕙蕙,不是你的錯!是陸家的錯!”
必須說!必須立刻就說!一刻都不能等!
人生誰也無法預測,一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