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的人是不一樣的,溫蕙的感受特別強烈。
他們更像番子。番子是軍戶。
溫蕙又看了島上的演練,震驚于鐵線島的裝備,也震驚于鐵線島的武力。
“四哥,是在練兵?”溫蕙問秦城。
秦城道:“是。”
溫蕙還看到了更多的不同。
人口配比,自然家庭。這一點上與東崇島和當南島有著顯著的區別。
“這可是花了十多年,一點點遷過來的。”秦城感嘆,“有很多是匠戶。咱們的兵器,都是島上自產的。”
牛貴和霍決,利用職權之便,從大周遷移了許多匠戶和民戶人家到島上。便是民戶,大多也都有一技之長。
整個鐵線島的人員結構更接近于陸地,也可以實現自然婚配。
因人在不同的位置,眼界是不同的。
溫杉從賊是為了生存,他所做的一切都首先是生存,然后才是發展,自下而上。
但牛貴和霍決身在高位,一開始便是自上而下,有大局的規劃,更有牛貴在最初便做了巨額的投入,打下了基礎。
溫蕙細細問了許多。
秦城讓溫蕙看了鐵線島的賬本。
養兵自來都是最花錢的事,溫蕙還以為霍決也得大量投入,可看了賬目才知道,鐵線島非但不需要霍決補貼,還反向輸出巨額的財富。
海貿利潤之巨,溫蕙由此才有了直觀的感觀。
最后的最后,溫蕙只有一句感嘆:“牛貴,真是能人。”
秦城道:“那也死在都督手上了。”
溫蕙看了他一眼。
秦城補充道:“但是都督十分敬重牛都督。當時都督便下令厚葬了,每年也都要去祭拜的。”
溫蕙問:“你怎么會被派到這邊做事?”
秦城挺起胸脯:“我是在都督身邊長大的。”
秦城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
“當年,我們還在長沙襄王府的時候,都督就在主人跟前有體面。”他道,“他這樣的,身邊也有人伺候。我便是他身邊伺候的。”
秦城是當年派去永平身邊端茶倒水灑掃洗衣的小監。
他的功夫也是霍決指點的。后來跟著進京,跟著進齊王府,一路跟到了監察院,成了霍決信得過的心腹。
溫蕙道:“鐵線島,三叔是不是不知道?”
霍決跟她說過船,她由此才猜霍決的退路在海上。霍決卻叫她別問也別說。
她能跟誰去說呢?府里跟她說話最多的,除了霍決,便只有念安了。
“是。”秦城道,“有些事,左使右使也不知道。”
他頓了頓,道:“夫人若是想知道,都督一定會告訴夫人。”
霍決不說的,是覺得溫蕙沒必要知道,不是不讓她知道。
譬如在這島上,溫蕙看到一個奇怪的人。
在這樣的海島上,竟然會有一個貴公子。
溫蕙看到那個青年的時候,他在一個亭子里正看書。
他的儀態氣質一看便知道,是出身極好的人。只是眉間郁郁之色甚濃。
他的身邊也有婢女伺候,但溫蕙看到至少有二十個好手幾乎是貼身地監管著他。
他也看到了溫蕙,蹙起眉頭。似乎在猜測溫蕙的身份。
但當他看到秦城對溫蕙弓腰說話,他就淡淡地移開了目光。
溫蕙問秦城:“那是誰?”
秦城道:“一個重要的人,得看管好。”
這便是,溫蕙沒有必要知道的。
霍決做的事常涉及很多大人物,有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和政治斗爭。
溫蕙幫不上忙,便也不多問。
溫蕙在鐵線島盤桓了些時日。
冷業比溫蕙更喜歡鐵線島。這些天,他在島上到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