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決直視著他:“當(dāng)?shù)厮臼绿幍恼扑拘焓缆∫呀?jīng)被潞王收買。他想做下一個都督。”
這件事霍決記得很清楚。
徐世隆隱瞞了情報,想要一份從龍之功,做下一個牛貴。
牛貴后來剮了他。
但這又的確是監(jiān)察院的過失,所以牛貴后來奉旨辦這個案子的時候,有意將之?dāng)U大化,波及了許多無辜的人。這其中,便有霍家。
霍決在那一世里,便有了不一樣的一生。
這一世,他想要不一樣的人生。
牛貴問:“這等機密事,你一個小小百戶之子,又如何得知?”
這個事是怎么樣都圓不上的,霍決也不去圓。
“都督當(dāng)明白,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說的是否是真的才重要。”霍決叉手,單膝跪下去,“都督!陜西軍民一心忠于陛下。下層胥吏、將領(lǐng)對貴人們這些事一無所知。但若任潞王起事,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必有無數(shù)無辜之人身受牽連。”
“家父乃是臨洮衛(wèi)百戶,若有事,我家必在牽連之中。我一家身家性命都寄望于都督!小人所稟,決不敢有半句謊言。”
“我此來,非是告密,乃是來求救!請都督救我陜西軍民!”
牛貴盯了他許久,點點頭:“且待本座看看。”
霍決便留在了監(jiān)察院,被嚴加看管起來。
兩個月后,牛貴召了他來:“陛下已準許,我親去山西一趟。你和我同去。”
霍決聞言,便知道這兩個月牛貴必是通過飛鴿傳書試探過徐世隆,發(fā)現(xiàn)了問題,佐證他所言不虛。
他叉手躬身:“敢不從命!”
這一世,霍決引著牛貴,抽調(diào)京軍營的精銳直撲陜西。
此時潞王尚未準備周全,更萬萬料不到,明明已經(jīng)買通了徐世隆,遠在京城的牛貴還是得知了消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擒賊先擒王,牛貴、霍決重在一個“快”字,一入陜西,閃電一般出手,先控制了潞王,再奪了陜西都指揮使的兵權(quán),控制住了霍決的關(guān)鍵人物。
似這等謀反之事,真正參與的人都在上層。莫說普通士兵,便是中下層將領(lǐng),往往都對真相一無所知。都是在被蒙蔽地情況下被命令著上陣。及至仗打起來,殺了人見了血,察覺不對的時候也已經(jīng)晚了。因謀反大罪,沒有回頭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但這一世,一切都被霍決和牛貴扼殺在搖籃里。
牛貴這一次因在事發(fā)之前便將事情掌控在了手心里,并未牽連中下層將領(lǐng)和官員。他在山西盤桓了兩個月,封府、抄家、抓人。將陜西官場上層徹底梳理了一遍。
他將潞王一脈宗室和真正與潞王勾結(jié)的官員押解回了京城,霍決辭別了家人,再次跟著他回了京城。
景順帝一心求長生,最恨有人覬覦他的帝位。他生了幾十個兒子,也根本不在乎任何一個兒子。潞王被賜了鴆酒,死于京城大牢。余人或凌遲,或斬首。
景順?biāo)氖哪暾饎哟笾艿穆和醢福髅嫔蟻砜矗O(jiān)察院辦得極其漂亮,景順帝非常滿意。
只有牛貴心里明白,他這一次差點馬失前蹄。
他將霍決喚到了面前。
這幾個月,霍決跟在他身邊,他發(fā)現(xiàn)自己極喜歡這個少年。霍決的身上有著說不出來的熟悉味道,遇事的應(yīng)對、行動的邏輯,全都合乎牛貴辦事的風(fēng)格。
這仿佛是一個少年的自己。
“你的名字不能出現(xiàn)在陛下面前。”牛貴道,“但你的功勞不能抹殺。說說看,你想要什么獎賞?留在京城也可以。”
最后這一句的意思,霍決完全明白。牛貴是在表示有意將他留在身邊栽培。
但上一世霍決就已經(jīng)做到了監(jiān)察院都督,這個位子還是他親手從牛貴手上搶來的。
更不要說,這一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