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但他并不愿意讓鄭禹拿到獎勵大頭,可現在喊人來也來不及了。
當初并沒預料到鄭禹這么厲害。
“不了,物質利益哪有人命重要,醫者父母心,何況剛剛也是我出手太狠了,我得彌補彌補。”
“”
梨亭覺得這人的演技之高超就在于她自己恐怕都信了。
“既然有王女士在這,那我就過去了。”
梨亭如此說,就是默認了政府也不愿意楊東活下來。
所以沒有阻止王九。
但他想到了一件事——齊東好像說過那條禁止私斗的規定來自考慮王九跟楊家父子
這也是對方設計好的一環吧。
最重要的是——她看穿了政府對楊東父子的殺心,她愿意做那把劍。
“怎么辦,這里只有我一個外科醫師閑著無聊了,只有我能救你了,雖然你兒子不是東西,但死得其所,雖然你也不是東西,但好歹也是老東西,我家老太太從小教我要尊老愛幼,所以,我只能救你。”
然后王九從外套兜里拿出了兩個東西。
那不是正常年輕人會用的東西。
很老舊的插針套子,還有一團棉線。
其實是老太太的,放在她房子里的,有時候晚上等她回家,她一進門就能看到老太太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韓國偶像劇,一邊穿針引線織毛衣,但技術很不好,因為年輕時醉心學術跟醫學,從一開始就不是賢妻良母,老了閑著無聊就學了這個。
到她死,都沒能成功織成一件可以穿的毛衣給王九。
王九慢條斯理將棉線穿過一根取出來的針,又將斷腿斷胳膊收集過來,先從手臂開始,很認真細致得穿針引線串了起來,然后貼著楊東的斷臂傷口。
“抱歉,這里設備有限,我只能采取最樸實無華的物理療法。”
“忍一忍啊,可能有點痛。”
然后她就用銀針狠狠穿過了他傷口處的皮膚血肉。
楊東痛苦極致,越發痛罵,但被王九用斷臂上撕下來的衣服布料塞住了嘴巴。
“一直哭喊會浪費力氣,何況,你這么叫喊會影響其他人。”
“倒也不必這般看我。”
她手下動作熟稔,嘴角含笑,眉目含情,“其實我不討厭楊域跟你。”
楊東怎么肯信。
可她聲音特別輕,好像自言自語,說“我不介意你們父子的手段跟過程,也不在乎死多少人,怎么死,但不能是她。”
沒人聽見,只有楊東瞳孔顫抖。
她惡劣得如同妖魔,冷酷無情得像一尊磐石,卻以人性的自我跟逐他來反復折磨楊東。
社會文明的高度發展最終孕育了一種非正能量的規則——假如閑時無事,隔壁家著火了,我不介意接水幫忙救人,可萬一火勢爬到我家墻頭,我自然要先滅我家墻頭火,不管你家是否燒死人,畢竟房產很貴。還有一種萬一,火勢沒爬我家墻頭,可你罪惡滔天,不是什么好人,而我家門口外面從天而降一只滿腹財寶的蜘蛛精,我自然是先要去打蜘蛛精咯。
規則之所以為規則,就是因為它的普遍性跟無法否認性,而這,也是人性。
這是王九對楊東說的最后一句話。
楊東無法出聲,此后王九也不再多言,只在周遭激烈的人蛛廝殺中專心替他縫上四肢,但偏偏不給止血,于是血越來越多
一動一靜,人間與煉獄。
在反復的傷口扎針縫針重,楊東的氣息越來越弱,只能死死盯著王九。
最終,氣絕。
死不瞑目。
她滿手粘膩的血,面無表情看著他的尸體。
驟然,不遠處傳來巨大的聲響,轉頭看去,那黑寡婦身體早已血洞密布,從系統給的提示中,它的血條已經到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