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出來。”
“可后來再后來,已經是一年后了,我再次回到了那個地方,去了苗人山找她,找了很多次,總是見不著她,可我能看出山中有很多她遺留下的痕跡,以前那般偶然,好像命中注定遇見她許多次,真正想找她了,竟一次也遇不見了。”
“她在躲我。”
“那一天,天氣很陰冷,我已是第十八次上山了,年紀大了,腿腳不好,我走得有些艱難,但隱約感覺后面有人在跟蹤我,我有些不安,但現在下山肯定來不及了,只能往上跑——我猜測對方應該是當地人,當地人對這山中的那個大山洞十分畏懼敬畏,只要我跑到那里,對方一定不敢來,但很奇怪,我很快察覺到后面的人不見了,我怕是對方障眼法,不敢停下來看,好不容易爬到了大山洞外面的平臺,卻聽到可怕的慘叫聲,我吃驚,不由往下眺望,正正好瞧見下面山崗處,一頭健碩的野狼正在撕咬一個男子,有些遠,但那男子樣貌還是被我認出來了——當初我怕收養她的人不好,特地調查過他的背景。”
“他是周善人。”
“而周善人被野狼撕咬的時候,旁邊的歪脖子樹上蹲著一個女孩,是她。”
“她靜靜看著周善人被咬死,吃掉。”
“可怕嗎?第一時間理當覺得她是魔鬼,可我的第一反應是——她在救我。”
“這也是我寫這封信的主要目的吧,雖然前面好像贅述了很多可能年紀大了,一回憶起來沒完沒了。”
“針對周善人被殺,我要告知三件事。”
“1,周善人不是來找她的,而是來殺我的,因為他攜帶利器,跟蹤我。”
“2,她也沒有驅使野狼的能力,否則她不會以爬樹躲避野狼,甚至等野狼吃完人很久都不敢下來。”
“3,我等她離開了周善人的死亡現場才跟上去,這次她沒能避開我,因為她的腿受了傷,走路一瘸一拐的,被我追上后她似乎很呆,后來朝我做了第三個鬼臉,但這次我哭了,也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我把她帶下山,安置在一個老太太家里,看到她衣服褲子很破很臟,褲子上有很多干掉了很久的血跡,臟得很,當夜我借口出去買東西,其實帶著鏟子回到了山上,把周邊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留下她的痕跡,這才把周善人的尸體埋了,我想,我這就是非法處理尸體咯,不過沒關系,我都差點把全村人毒死了,干這點破事算什么,可埋到一半的時候,我想了下,把工作證扔了下去。我想,這世上每個人的死都理當有緣由,也需要人承擔,我不在乎承擔它。”
“其實某些意義上來說,暴露了也沒什么,她不需要承擔多大責任。但我還是要寫這封信,是為了以防萬一,假如局面到了最壞的成都,就好像錢程這樣明明能恪守道德跟律法的人都對她存有那么大的偏見,更遑論其他人。”
“我需要讓人知道,她是無辜的,始終不曾傷害過別人。”
“她是一個好孩子,只是性情極端,過于聰明,且,沒人好好待她。”
“我一直覺得愛理當是最好的教育,她未曾得到,這世上就沒有資格去要求她對別人付出。”
“謹以此信與那些想欺負我們家阿九的人。”
“是了,當時我給她走撫養程序,問她要取一個什么樣的名字,她想也沒想就說要叫王九。”
“奇怪的名字,此時寫信的我還不知道她有什么用意。”
“希望將來的我能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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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程念完,將這封信按照原來的折痕折好,收進信封,看向王九,“第二封,我沒看過,也不讀,你自己看,但在此之前,我需要說幾件事,1,因為老太太女兒的事,她一直有抑郁癥,在霖市那段時間加重,又因為撫養了你而減輕。2,周善人的事,我也是剛剛知道,她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