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程“???”
艸!她怎么知道這件隱秘!!
“所以,不要跟我談什么珍惜不珍惜,世人愛我,但理當愛我,愛我這些年修煉出的才與色。”
“但只有一個人是不一樣的。”
錢程失神,“只有老太太,只有她在你一無所有,最狼狽的時候愿意愛你。”
王九垂眸,笑“是,只有,只有她愛我,愿意教我道理,教我學識,也愿意放我飛翔,讓我看遍山河大地,閱覽百家文明,所有她曾在我年幼時對我畫下的大餅,她都讓我吃到了。”
“其實她比你更知道我本性如何,你以為她不知道我那些測試虛假的?她都知道。”
“就好像所有人都嘲笑我的牙齒,她就帶我去矯正。”
王九撫著臉,“把我的牙齒弄得整整齊齊,讓我堂堂正正見人,我明白,這好比她對我的期待,希望我堂堂正正做人。”
“其實她埋周善人的時候,我跟著去了,她回到周善人骸骨那兒,我就躲在不遠處的林子里,蹲在地上盯著她。當時,我告訴自己,如果她想害我,我一定去引來那頭野狼,讓它咬死她。可我看到她哼哧哼哧埋尸,埋完還把自己的東西扔下去了,她走后,我跑出去,把自己的發卡也塞了下去,然后趕在她之前跑下山,她回來的時候,我都把腳洗干凈了,倒是她自己一身的土,還非要騙我說她去菜市場買菜了,可惜她沒帶錢什么的。”
錢程面色一凜,可他這一次依舊判斷不出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我還記得她第一次跟我說西游記的故事,她說唐三藏愿意教化大潑猴,不單單因為怕大潑猴縱容妖性過度殺生,更希望它不要越過那滿天神佛定下的尺度,如來即慈悲與法度,絕世大妖越過它的界限尚且易被形神俱滅。可唐三藏能力不夠,于是只能忍痛給那潑猴戴上那如同一座牢獄的緊箍咒,他始終希望大潑猴明白——在這世上,沒人能與整個世界為敵。”
“我當時覺得她是在提醒我不要做壞事。”
“那時我在想,如果她是那唐三藏,我愿意做那被她教化的潑猴,心甘情愿戴上緊箍咒。”
她的瞳孔里似有微弱的光暈顫抖,那是情感的動容。
第一次,錢程在這個最可怕的“病人”身上看到了關于人性的情緒化。
她坐在那,低下頭,像是對慈悲跟法度低頭。
他本以為她動容了,已搖擺殺心,但
低頭的她忽然說“可那又怎么樣呢?”
然后她抬頭。
動容軟化的神色,已然陰冷無情,充滿了銳利的殺機。
“我看那個視頻幾十遍,每一遍看到的都不只是楊域的貪婪,還有其他人,其他人的懦弱跟自私,明明當時他們可以阻攔楊域,但是他們沒有,一味享受她的庇護,一面悲痛,一面又看著她被活生生吃掉。”
“沒有人,沒有人站出來庇護她一下,哪怕一下。”
“你看,唐僧都被一口一口吃掉了,潑猴都快瘋了,可是如來在哪里?”
她眼底猩紅,似燃燒的火焰,問了一句,然后陡然起身,手一揮,手邊的醫藥箱飛砸落地。
眾人嚇了一跳,只見她如鬼魅一樣出現在錢程面前,重復問了一句“我問你,如來他在哪里?”
錢程面上悲痛,無言以對。
被吃掉了嗎?被吃掉了啊。
什么法度,什么仁慈,什么如來,都特么是虛無縹緲的教化。
總是那么遲,或者根本不來。
“她救人無數,即使不算普渡眾生,起碼也算悲天憫人,可是結果呢?”
“無辜?”王九站在那,目光有些渙散,像是在看遠方,又像是在看這個世界。
“作為同血脈的楊家人,享受了他們的貪婪跟罪惡而創造的財富跟特權,難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