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全家就謝江不會賣他。”王樹在小群逼逼了一句,地下一流水的人扣1。
不過謝律顯然只是一個“商品”,王九瞥了他一眼,忽抬手。
厭悔一怔,遲疑了下,還是走上前,彎下腰,將腦袋遞到王九前面。
王九伸手,手指纖長雪白,像是淬雪的青蔥落在了污泥上。
那ren皮面具其實已十分丑陋,落了五指后,最美好的跟最丑陋的形成鮮明的沖擊。
但,它們又好像是一體的。
王九面無表情撕下了它。
厭悔十分痛苦,不由跪在地上,雙手虛抓空氣,喉嚨劇烈滑動,但痛苦的聲音都壓在了喉嚨口,他沒有喊出來,忍著。
體內的力量翻涌,氣血翻騰,一聲黑暗的巫氣卷著猙獰的血絲從身體每一寸皮膚滲透而出。
這個過程太殘忍了,就好像再次“剝皮”了,眾人既吃驚,卻也沒人阻止。
而在這個過程中,藺歸晚等人察覺到王九跟厭悔在對視。
四目相對,他們在想什么呢?
逼仄的地下室,冰冷滑膩的試驗臺,板凳,剝皮刀,男人,少年,女孩
凄厲的哀嚎,不是那個女孩,就是另一個女孩。
厭悔似乎更痛苦了,發出悲愴的嘶吼聲,想要低下頭,避開她的撕裂,但反被王九另一手扣住了咽喉,毫無遲疑繼續下手。
最終,血淋淋的ren皮面具從他臉上成功撕裂,而他也露出了血淋淋的臉龐。
乍一看看不清什么樣子,但似乎很清秀。
王九低頭看了手里淌著血的ren皮面具一眼,也不知道那一刻想什么,但很快目光落在厭悔身上。
“這么臟的東西,戴久了還舍不得了?”
厭悔低著頭,嘴唇蠕動了下,“對對不起。”
當年的事,只有他們兩個知道,至于這個對不起的內容是什么。
是他剛剛因為在意ren皮面具的力量而舍不得,還是其他?
王九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淡淡道“對我來說,誰操刀都沒有區別,倒是你,那些膽小鬼起初不敢上,白白讓你吃了虧,下手太不穩,連累了你妹妹,這是你的責任。”
她輕描淡寫,既不需要別人安慰自己,也不安慰別人。
這算是流露了一些信息了,不少人暗自思索。
所以,當年厭悔是那個同樣被困地下室的少年,他的妹妹也在,黑巫的人以他妹妹的性命逼他去剝王九后背的皮?
而后王九卻不再提,只把ren皮面具遞給謝三叔公。
“噥,這個感興趣的吧,其實可以直接提,不必這么客氣,我看起來就那么可怕么?”
這一次,中央對她的忌憚明擺著上升了好幾個臺階。
是好是壞也難說。
就好像她態度這么溫和,賽雪潤玉般的臉頰含笑如素,但眼眸生波,氤氳囚染。
可她手里的面具其實萬分恐怖。
美好的仁慈,或許偽善。
殘忍的無情,或許真實。
其實是可以并存的。
中央來者的人有一瞬難掩表情,也就柳無刃跟謝三叔公反應最快,正要出手去接。
“順便提醒一下,它是自我身上剝離的第一代原始祭祀圖騰,有附著之意,沾上血肉之軀既為寄生很可能會被我催眠成奴隸哦。”
自她剝離,第一代,寄生?
這是關鍵詞,要考。
老中兩個大男人吃了一驚,也猛然看到了王九眼里的頑劣之意,但無縫銜接,一只細軟素手接住了它。
王九抬眸,笑意未融,“綰綰姑娘不怕?”
兩師徒相差千萬里,稱呼人無距離感,小名兒喊起來是一套一套的。
沈綰卻回問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