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領地,邊界之處。
一艘虛空玉舟佇空,尸山血海,如長河傾瀉般自其內掉落而下,四周一片寂靜。
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響聲,縈繞在每個人的心田。
所有九州將士皆是肅穆,緬懷,悲悸.........
這些情緒,像是一滴濃墨,滴落在一汪清泉之中,瞬間渲染擴散開來,彌漫在每個人的心頭。
九州此戰,戰死了一千八百名將士,商族戰死一千二百名,原祁連山寨戰死六百人。
這并不是說祁連山寨的那些老人,有多厲害。
以他們的天賦,就算有氣運加持,其戰力也無法與商族相比,雙方的起點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之所以商族戰死的人較多,那只是因為比例的問題。
顧川抬頭,烽火的輝光像陽光那般溫暖,照耀在每一名九州將士的身上。
但此時的輝光,卻無法讓人感受到溫暖,有的只有...悲傷。
擊殺十幾萬的天墓族戰兵,一尊王,自身卻只是損傷一千八百人。
這種戰損比,傷亡可以說是小的可憐,放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說是一場輝煌的勝利。
但九州的將士們,不是毫無理智的殺戮兵器。
他們是人,他們有自己的情感。
異族死得再多,他們的內心也不會有任何的波動。
同族之人,軍中同袍戰死一位,他們卻無法不悲痛。
這很雙標,卻很真實。
.................
十幾萬天墓族戰兵的尸骸,還在源源不斷的朝著下方的萬里長城地基掉落。
尸骸每掉落一具,萬里長城便會增加一塊血磚。
天墓族戰兵的尸骸還未傾倒完,六萬九州將士卻在丁恢的帶領下,返回了祁連軍營。
虛空之上,顧川依舊佇立,靜靜地望著這一幕。
他沒有在大戰結束后,便換上以往自己喜愛的白衣,仍然是一襲烽火戰甲在身。
一襲白衣,一匹駿馬,一柄刀,三兩好友,一張木桌,一壺酒........
這是顧川從小到大一直所憧憬的江湖,直到來到這個世界,也未曾改變,反而愈發憧憬。
所以他喜歡白衣,因為在他看來,一襲白衣的翩翩少年,才真正符合他兒時的幻想。
但現在,將邸之墓中,那新增的那一千余座墳墓,還有眼前尸山血海,都讓他從自己所編織的那個夢中醒來了。
他過不了那種生活,他不是孑然一身的江湖俠客,那樣的江湖也不屬于他。
他的身后有無數人百死不悔的跟隨,他的身上承載了無數人的希望,也背負了無數人生命..........
顧川平復了心中的思緒,看了一眼萬里長城,隨著尸海的不斷傾倒,此時的萬里長城已然初具規模。
一千米,兩千米,三千米..........
當十幾萬的天墓族戰兵尸骸全部被吞噬后,萬里長城的長度最終停在了六千多米,便不再增長。
此時的萬里長城已然具有一些長城的規模與氣勢,已經可以將一部分的九州邊界所籠罩。
隨著長城的增長停止,那些城磚中,冒出一道道黑色的血怨,是天墓族戰兵強烈的怨念,不甘的殺意,殘留在血肉中的意志。
但這一切,隨著烽火之輝的蕩漾,都消弭于虛無間了。
黑霧散盡后,這里只有九州邊界的無聲守衛者,而無任何天墓族之靈。
他們的王墓天,即使被吸成了一具干尸,也不能逃脫,更何況他們。
顧川搖了搖頭,身形一動,化作長虹破空而去。
來到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