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文大夫漸漸舒展的眉頭,安小魚的揪著的一顆心也漸漸放松下來。
文大夫輕聲笑了笑,“安丫頭,你在害怕什么?”
安小魚嘿嘿一笑,“師傅,我可沒有害怕,我呀,頂多就是心里頭有點兒緊張。”
文大夫故作沉聲道,“我看你是信不過為師的醫術。”
聞言,安小魚撥浪鼓似的搖著頭,“不不不,徒兒才沒有這個意思,徒兒心里緊張,只是因為心里很高興,高興的過了頭了,就緊張了。”
文大夫望著眼前的安小魚,笑了笑,“哦?心里很高興?”
安小魚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嗯,師傅也知道,徒兒打生下來雙眼便看不見,就連這個世界長什么樣子徒兒都不知道。”
深深的嘆息一聲,又繼續說道,“徒兒不曉得自己長什么模樣,亦不曉得師傅是什么模樣,徒兒不曉得花兒有多美,鳥兒的羽毛有多漂亮”
笑了笑,似乎在想象,“試想一下,如果我的眼睛能看見了,我就可以知道師傅長什么模樣,我就能瞧見花兒到底有多美,鳥兒的羽毛到底有多漂亮,我只要一想到這些,就很高興,師傅,您明白這種感受嗎?”
安小魚在說這些的時候,文大夫便一直深深的望著她。
似乎在替安小魚天生失明感到可惜,似乎在為安小魚即將迎來光明替她高興。
待安小魚問他時,文大夫才回過神來。
淡淡笑了笑,對安小魚說道,“相信為師,你很快便能看到美麗的花和漂亮的鳥。”
安小魚看著文大夫的方向重重的點點頭,一臉希冀的模樣。
安小魚前腳才踏出妙藥堂,吳掌柜的進去找了文大夫。
文大夫雖是孤兒出身,曾經與義父在青河鎮待過不短幾年,與吳掌柜的也算是舊識。
如今雖在妙藥堂做坐堂大夫,吳掌柜惜才,為了不虧待文大夫,直接讓出了部分的股份。
也就是說,文大夫同吳掌柜不僅僅是舊識的關系,也是合伙人的關系。
“文霍啊,你托我幫你找住處的事兒,有著落了。”吳掌柜說道。
聞言,文大夫抬頭看向吳掌柜。
文大夫起身,“靠譜嗎?”
吳掌柜的笑了笑,反問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文大夫點了點頭,“你辦事,我自是放心,只不過”
吳掌柜的嘆了口氣,“別猶豫了,左右你也沒個親人,留在青河鎮未必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身為文大夫的半個知己,吳掌柜的又豈會不知文大夫的心思。
上回孫大興和佟小玉來鬧了那一回,文霍心里一直耿耿于懷。
倒并非是放不下與佟小玉曾經的那一段往事,只不過,他覺得這樣的處境太尷尬。
見文大夫沒說話,吳掌柜的還想勸來著。
卻見文大夫上前,對吳掌柜說了一句,“要不,你陪我去看看?”
這話一出,倒是讓吳掌柜的愣了一下。
可很快,吳掌柜的便反應過來,對文大夫說道,“走走走,這會兒正好有空,咱們去看看你的新住處。”
吳掌柜語氣輕松,帶著小高興勁兒。
文霍答應去看住處,這也代表文霍決定不走了,決定留在青河鎮了。
文大夫決定留下,吳掌柜的自是高興不已。
不僅是因為文大夫醫術好,能為藥堂的生意增添興旺,也因為二人相識這些年的那份友人的情誼。
吳掌柜的交待了吳明堂,讓好好看著藥堂。
陪文大夫去看住處的路上,吳掌柜問及安小魚的事情。
“文霍啊,我看那安丫頭學東西倒真挺快,說不定真是塊兒學醫的料子。”
這一句話,算是肯定了安小魚學醫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