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兒子眼光的通透,工部主事胡元澄甚是欣慰。作為俘虜人員胡元澄憑借著扎實的匠人之學(xué)一步步的進入大明朝堂,在沒有任何大明功名的情況下,做到了工部主事的位置。
一個被俘的安南王子,以俘虜之身登上這樣一個位置,可以說是官運亨通。連他自己都感慨“出自幽谷,遷于喬木,溝斷之余,濫同成器,豈非先人之澤未割?乃得生逢圣世,深沐堯仁,而有此奇遇也歟!”
這一方面說明了黎氏的運氣,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太宗的識人之明。能夠知人善用才是一個君主最大的本事,自身勤政當勞模除了把自己累死之外沒有任何的好處。
“叔林,你對去皇家制造局有何看法?”
“目前的皇家制造局還出不了什么人才,一群目不識丁的匠人,即使有了什么新的想法也無法傳承下去。工學(xué)之道若想有所傳承與發(fā)展還是離不開學(xué)問基礎(chǔ),識字是最基本的要素。
就是不知皇帝陛下如何解決工匠識字的難題,讓工匠能把自己的新想法、新技能傳承下去。倒是對于技不外傳這樣的難題被皇帝陛下今天的一道獎賞令破解了,只要奉獻出自家的新技術(shù),得到采納就能得到不菲的賞銀。
更關(guān)鍵的是那二十年的商品提成,若是孩兒就會緊接著制定一條法令,任何人使用發(fā)明人的技術(shù),都要給予發(fā)明人提成,未經(jīng)授權(quán)使用視為偷盜。
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好發(fā)明人的權(quán)利,讓發(fā)明人心甘情愿的將新技術(shù)貢獻出來。”
“你這想法很好,為父明天就去求見陛下,將你的想法上奏給陛下。”
就在父子二人琢磨著怎么接近皇帝謀求富貴的時候,朱瞻基已經(jīng)帶著昨天的原班人馬再次來到‘全聚德’。昨天清洗干凈的鴨絨已經(jīng)晾干,如今已被收集在布袋之中。
朱瞻基伸手檢驗了一下鴨絨的手感,非常的柔軟舒適,吩咐針工局的女宮人按照裁剪棉衣的方式裁剪出棉衣樣式,兩層棉布中間的填充物不再是木棉花,而是填充了鴨絨。
女宮人覺得這鴨絨根本就無法進行填充,別的不說,這衣服往起一立,所有的鴨絨都會墜落到下面,棉衣上方只剩下兩層布。
可是皇帝陛下吩咐這么做,她們也不敢不做。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始按照制作棉衣的步驟縫制,在開始敷設(shè)鴨絨的時候遇到了麻煩,羽絨不像棉花一樣有纖維相連,能夠服帖的平鋪在布面上,然后合上另外一層布料,進行縫合。
羽絨蓬松柔軟,輕輕一動就開始四處飄飛,女宮人越是敷設(shè)不好,就越是緊張,手忙腳亂之下,滿屋子到處都飛滿了鴨絨。
好不容易將棉衣封好口,并且縫上固定的縫線。棉衣縫線基本都是豎著縫,在棉衣上豎著縫上幾道縫線,以固定棉花不會下墜成一坨。
新的棉衣制作之后,朱瞻基命一個小宦官脫掉自己身上的棉衣。穿上新制作的棉衣去外面站一會兒,去感覺一下新棉衣的保暖效果。
小宦官穿上新棉衣,站在外面還沒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凍得縮起了身子。朱瞻基趕緊把人喊進來問道“感覺如何?”
“回皇爺,奴婢剛穿上的時候感覺很暖和,就在院子里來回走動,可是一會兒工夫就感覺這棉襖越往上的地方越不暖和,奴婢手一摸發(fā)現(xiàn)這棉襖里面的棉絮已經(jīng)都堆在了最下面了。”
朱瞻基用手在小宦官身上的衣服上摸了摸,還真是如此,鴨絨都跑到了衣服的最下面。如何才能讓這羽絨不向下跑呢?
朱瞻基讓小宦官將棉衣脫下來,皺著眉問道“如何解決這羽絨下墜的問題?”
屋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幾個針工局的女宮人,其他人哪里懂得什么針線女紅,誰也不敢說話。朱瞻基回憶著夢中見到的人所穿的羽絨服的樣子,再對比一下女宮人所縫制的棉衣,腦海里瞬間就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