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等人在天津登上海軍的艦船,一路南下,深秋的黃海上開始刮起了北風,一路向南順風順水,沒幾天的工夫就趕到了上海港。
五萬京營官兵從來沒有坐過海船,這一上船之后,好多官兵不可避免的暈船了。就連張輔也有一定的暈船反應,可是朱勇卻一點事都沒有,還時不時地跟鄭和在各自的船頭比賽釣魚。
所有暈船的官兵都趴在甲板上大吐特吐,到了上海港口,張輔與朱勇下令官兵分批下船休整,第一批下船的是暈船嚴重的官兵。
在上海休整了三天之后,船隊再次揚帆起航,這次船隊起航的時候,張輔的老熟人,原交趾布政使,現在的南京工部尚書黃福在上海登上了南下的海船。
黃福將全權負責安南的平叛之后的安撫事宜,憑借黃福在安南的威望,再配合朝廷對安南的政策,這一次一定要打出一個百年和平。
船隊在廣州進行了再一次短暫休整之后,穿過瓊州海峽。靠著海岸線一路航行到紅河入海口,大明軍隊將在這里擇地登陸安南,快速占領紅河平原產糧區。
京營官兵經過大半個月的海上航行,已經習慣了海船的顛簸。除了一些特別敏感體質的士兵還是無法克服暈船反應,絕大多數士兵都變得生龍活虎。畢竟不用他們從北到南長途跋涉。
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大規模運送戰馬,戰馬很嬌貴,這樣在海上顛簸,如果照顧不好,戰馬死亡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好在安南也沒什么騎兵,就是那點象兵在火銃面前也不值一提。安南人做夢都不會想到,敵人竟然從他們的后方登陸了。
由于大明沒有另一個時空那般及時反應,這個時候大明在安南已經沒有任何的立足點。
黎利放心大膽的將他的軍隊調到了北方與大明交界的地方做出要進攻廣西、云南的姿態。
大明方面,以黔國公沐晟與云貴都司都督方政為首的大明軍隊在皇帝的嚴令之下對安南叛軍采取佯攻姿態。
黎利本想著誘敵深入在安南北部的群山中伏擊明軍,一舉打掉明軍的主力,讓明軍知難而退。
安南是安南人的安南,明人就應該回到明人的地界。他到不敢去想反攻大明,從大明身上撕下一塊肉。
黎利心里非常清楚,他能做的是通過拖將大明的糧道拖垮,讓大明朝堂覺得攻打安南得不償失,他們才會放棄安南。
若是想要蛇吞象把大明惹急了,傾國來攻,安南覆滅就是旦夕之間,黎利賭的是大明覺得沒有好處之后主動放棄安南。
誰知道明軍根本就不上當,并不死命追趕,只要黎利帶人后撤,明軍就開始步步為營向前推進,然后派出民政官員對占領地的百姓進行編戶齊民。
這些百姓在安南與大明的邊界之地生活,對于國家概念很模糊,今天被安南打過來,他們就給安南人交稅,大明打過來就給大明交稅。
這些百姓又非常報團,通常他們只聽頭人的話,頭人又是典型的墻頭草,看到哪方的力量強大就投靠哪邊。
對于這些頭人的處置,大明暫時采用土司制度,本著平地歸大明的流官治理,山地歸土官治理。
整個云貴川土司遍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治理這些地方成本太高,朝廷若是用流官治理,每年征收的賦稅連當地的官吏駐軍都無法養活,還得朝廷戶部補貼。
使用土司制度是一種最省錢的制度,與安南相比大明對土人條件優厚,交界地帶的土人大都心向大明,只有深入安南境內,安南的百姓在經過中官馬騏的盤剝,再加上安南貴族的挑撥,他們才會對大明恨之入骨,一心跟著黎利要把明人趕出安南。
沐晟與方政接到的命令是只要將黎利拖住就是大功一件,自然不會對黎利窮追不舍,你跑就隨便你跑。我就在你留下的土地上建立官府,步步為營向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