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停留在固安縣駐陛下來,近距離觀察各地的救災情況,除了房山知州能夠親臨田間地頭,了解百姓遇到的困難,其他老爺們就坐在衙門里聆聽屬下的匯報。
朱瞻基很想把這些州縣的地方官召集起來,問問他們是怎么當官的,拿著朝廷的俸祿,就是這樣做事嗎?
可是一想到自己與內閣的約定,只能暗自嘆氣,再等等吧!等到手中資源足夠的時候,再一步步的接手這個爛攤子吧!
在京畿蝗災接近尾聲的時候,朱瞻基正準備返回山東的時候,楊士奇竟然從京城趕到了固安拜見皇帝。
不知道楊士奇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朱瞻基也沒急著表態,楊士奇行完禮之后問道:“陛下可要回京?”
“暫時還不回,朕還得去山東坐鎮指揮,沒有朕居中協調,這些驕兵悍將容易出亂子。”
楊士奇暗自吐槽:這些驕兵悍將哪一個不是對你皇帝言聽計從,羽林軍上下差不多就是鐵板一塊,無論哪個將領來指揮都不敢有任何出格的想法。
真不知道皇帝給這些當兵的灌了什么迷魂藥,讓這些當兵的如此的死心塌地。
“陛下乃是一國之君豈能久在中樞之外,大明還需要陛下居中調度,陛下還是隨臣回京吧!”
“政事朕已經委托給內閣與六部諸臣,朕在與不在沒有什么關系,軍國大事快馬送到臨清,朕在臨清處置與在京城沒有什么兩樣。”
楊士奇對皇帝一口回絕回京的建議似乎有所準備,皇帝若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這君臣之間的關系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陛下!您能跟臣說說,您希望大明變成什么樣子嗎?”
“楊愛卿為何有此一問?”朱瞻基反問。
“臣實在是看不懂陛下的操作,明明覺得陛下是在向臣等放權,可是臣總有一種被枷鎖套在身上的感覺。
剛開始的時候還不覺得,可是這兩年越來越有這種感覺,臣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就是現在朝廷錢糧短缺,賦稅銳減都在陛下的預料之中。”
朱瞻基微微一笑,道:“朕說放權給你們是真心的,這天下這么大,朕一個人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管不過來,分權是為了更好將大明朝政做好。
你們太貪了,朕本來以為賦稅至少能維持十年,才會因為土地兼并而造成賦稅大量流失。可是你們竟然只用了四年時間就把原本豐盈的國庫吃干凈。
你告訴朕,大明的賦稅去了哪里?”
楊士奇當然是知道賦稅去了哪里,地方上因為沒有皇帝的壓力,變得肆無忌憚,朝堂上的高官認為這些地方的士紳跟他們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殺人放火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處罰。
可是這話能說嗎?說了他楊士奇就會成為士林公敵,歷代豪強哪一個不兼并土地,怎么到了大明這士紳們多弄幾畝地就不行了嗎?
人的貪婪是無止境的,只要打開了心中貪婪的魔鬼,想要收手實在是太難了。可是皇帝問了問題,做為臣子那是必須要回答的,不然就是大不敬之罪。
見楊士奇不說話,朱瞻基嘆息一聲說道:“朕就知道你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你以為你不回答,朕就不知道嗎?你楊士奇的屁股還是坐在了那一邊。
不過朕也能理解你,畢竟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朕這個皇帝說沒有可能就沒了,就連大明也有可能說倒下就會倒下。
蒙元不到一百年的國運,大明立國到如今也有六十多年,發生個什么意外倒塌了也是屬于正常。大明沒了還有別人占據這里,老百姓不還是一樣要交糧服役。而你們不還是一樣官照當,財照發!”
皇帝的話把君臣之間那層遮遮掩掩的面紗揭掉,現在再談下去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可是現在楊士奇代表的文官手里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