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法豈能震懾心懷不軌之輩。”
“陛下的目的不是殺人立威,而是通過這一次的審判讓世人知道,大明朝是一個說理的地方,該不該死不是某一個人說了算,而是法律說了算。
老夫那天覲見陛下的時候說的那番話,陛下雖然沒有表態,但是老夫感覺的到,陛下是贊賞的,陛下并不希望皇帝的權力是無限的。
不然陛下也不會將民政大權交給內閣,可是內閣是如何經營朝政的,短短幾年時間把一個戶部財政有盈余的國庫折騰光不說,到現在連官員的俸祿都快發不出來了。
你讓陛下怎么想?說我等無能都是輕的,一個禍亂超綱的罪名是不是一點兒都不冤枉。陛下可有對內閣諸臣處置?”
“這是為何?”胡概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不禁問道。
“這些年陛下一直委托老夫整理編纂新的大明律法,并且要求一切的法律條文一點要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能有任何的含糊其辭之處。
陛下要處置內閣諸臣,請問用那一條律法合適?”
顧佐與胡概二人也是整天與法律打交道的人,卻一時想不出該用哪一條對內閣諸臣定罪。內閣不是不想把稅收上來,可是地方上就是收不上來,那怎么辦?
內閣經營朝政把大明治理的一塌糊涂,只能說明這些內閣重臣無能,尸位素餐,皇帝陛下可以用罷官的方式讓他們回鄉,可是卻不能因為能力不夠就治他們的罪。
“那就將他們都罷官去職,換上一批能干的官員上來,朝廷要選擇敢于任事的官員擔任要職,而不是把這些尸位素餐的官員放到高位上!”胡概憤憤不平的說道。
“換上一批人更差勁,有一說一的評價,如今的內閣諸臣算得上大明最有才智的人杰,他們都沒有辦法,更別說別人。
不把侵奪國家稅收的手斬斷,誰上來也別想收到稅,大家都是憑著科舉上來,一步步登上高位,通過科舉讓家人有了特權,過上了好日子。
誰愿意把這好不容易十年寒窗苦讀掙來的特權拱手讓掉,若是皇帝把他們罷官去職,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們回到家鄉必然會成為當地士紳的熱烈歡迎,因為他們會把自己打扮成對抗皇帝新政的英雄。在這一點上,我們跟他們沒有任何的區別。”
顧佐嘆了口氣說道:“憑心而論,陛下推行新政是對的,不改變稅收結構,早晚有一天大明將無稅可用,財富都集中士紳大戶手中,普通黔首百姓無立錐之地。
到了那個時候,大明是否會亡老夫不知道,士紳大戶最先會受到沖擊,吃不上飯的百姓會揭竿而起通過打殺大戶而獲得活下去的糧食。
朝廷想要平叛就得有錢糧,可是朝廷若是能收上稅,天下也不至于糜爛到百姓揭竿而起。我們現在覺得皇帝陛下在剝奪我們的特權,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子孫被剝奪的就不僅僅是特權,可能還有生命。
這不是危言聳聽,山東發生的白蓮教造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反賊最先攻打的就是我等這樣的大戶人家。
陛下有句話說的對,百姓造反不是百姓的錯,那是官府朝廷的錯,朝廷與官府但凡能夠對百姓少些盤剝,讓百姓能夠看到明天的希望,百姓也不會鋌而走險,走上造反的極端道路。”
“所以說我們對白蓮教的造反審判不能以造反為依據,而是以這些人有沒有作惡為依據。只要沒有惡意殺人者,都應該進行輕判。
當然白蓮教的那些高級頭目不能按照這樣的標準審判,因為這些頭目他們可不是吃不飽穿不暖,而是為了實現他們的野心。
這些頭目必須重判,根據《大明律》謀逆者死!”
金純的話得到了其他二人的支持,三人就白蓮教人員的審判達成了共識,首先開始甄別俘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