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云荒眉頭擰起,以為秦霓裳是大病初醒,還沒有回過神來,是故覺得不自在,他淡道,“愛妃醒了就好。”
他在床邊停了須臾,轉身離去。
王杳也躬身道“貴妃娘娘保重,臣告退。”
皇上一出殿,立刻派了柳尚宮進去伺候。
秦霓裳雖然醒了,可旁人不知道的是,這個突然而生的夢境,卻成為她反反復復重復的夢境,她一日日夢見被那銀發男子溫柔對待,與之做那些纏綿的事,也一日一日夢見被那眼角有一粒淚痣的女子,仗劍追殺。
時日一久,旭云荒突然察覺到了,往昔對他忽冷忽熱的女人,忽地不想搭理他了。
他甚至開始皺眉,是否該考慮,要給秦霓裳一個孩子?
自大婚之后,他什么都由著她,即便是燕好之事,也不曾強迫過她,皆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
接下來事情繁多也由不得旭云荒再煩心他和秦霓裳的事。
這一年元月二十日,禾析帶兵五萬攻打浗淄,國師王杳為軍師,即刻啟程。
禾析在經過一番深思之后,帶著公子辰一起出征。
戰事不知要多久,但接下來,朝廷要面對的是上巳節各門各派齊聚洛城的上巳宗修大會。
而這時候,盛京城里國師和大將禾析遠征,狂仇遠在塞北駐邊,朝中其他大臣里內修高的人里,云荒帝能任用的卻不多。這時的云荒帝是迫切的需要找出一個能主持宗修大會的人來……
李公公傳了晚膳過來。
旭云荒放下手中奏折,揉了揉眉心,只問了句“這么早。”
“皇上,這都快申時了……”
李公公這么一說,旭云荒方看向窗外,此刻天已大黑了,他方揮揮手,示意李公公將奏折挪走。
李公公身后的兩個小太監立刻上前將奏折收拾好,又將晚膳抬上來。
“皇上,是先喝湯,還是先用飯。”李公公問道。
“湯。”旭云荒揉了揉發脹的額頭。
李公公柔聲問道,“皇上是在為貴妃的事心煩嗎?”
旭云荒飲著湯,搖搖頭道“非也。”
李公公站到一旁,也沒繼續問下去,只見旭云荒喝完湯,李公公忙遞上帕子。
旭云荒擦干凈手后,才繼續道“是上巳宗修大會一事,不知該任免何人前去。”
李公公一聽立刻明白了,他想了想,忽地想到一人,“皇上,那日上元夜宴,擋在您身前的那個大人,咱家瞧著是不是可行……”
他的話音剛落,旭云荒便笑了,“朕如何將顧長樂給忘了!快,去給朕把顧長樂宣來。”
李公公被皇上突然的大笑,嚇了一下,但見皇上心情變好,他也高興起來,低頭道,“奴才這就去。”
顧喜進宮又是一頭霧水,這狗皇帝怎么回事?晾了他五天后,竟然又喚他進宮了。
顧喜最恨別人匆匆忙忙地找他,因為這樣他就沒有時間準備了,要知道他出一次門得熏衣、敷粉、描眉、染唇……得花很長的時間。
皇上當即喚他進宮,而且還不給他時間準備,害他都忘記熏衣,只是匆匆敷粉描眉。
“臣顧長樂叩見皇上。”
御書房里,一身正紅色三品官服的顧喜跪地。
皇位上的旭云荒看了眼李公公和幾個小太監,“你們都出去吧。”
幾個公公退下了,旭云荒才從皇位上走下來,上前去扶起顧喜。
“長樂啊,幾日不見怎么瘦了?”旭云荒瞇眼道。
顧喜一臉懵,誰允許狗皇帝叫他長樂的,誰給他這個臉喚他長樂的。
“長樂,嗯?”旭云荒的手指已捏住了顧喜的下巴,“今日這粉施得薄了些兒……這黛墨也太濃了,嗯,眼角忘記描紅了吧……”
這人話語一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