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宮一聽,愣了一下,總歸秦霓裳是主子,主子都說算了,她還能再說什么?
“那放了他吧?!绷袑m對兩個守衛吩咐道。
兩個守衛松開對公子辰的鉗制,一個守衛道“你走吧?!?
公子辰從地上站起來,忍住膝蓋的疼痛,他未看一眼在場的人,轉身離去。
旁人看不到他的容貌,只能感受到他的一身氣度。
“說他囂張吧,始終低著頭,說他謙卑吧,又一聲不吭的。”有宮女小聲說道。
“是啊,從御書房出來的,應該是皇上請的人,柳尚宮這么做也……”另一個宮女說著捂住嘴。
“快別說了。”一個女官對她們遞來眼色,兩個宮女立刻住嘴。
公子辰走出皇宮,玄武門口禾析的馬車正候著,他從皇宮走出來。
禾析遠遠地瞧見了,下車迎了上去。
禾析皺著眉,站在公子辰面前,瞇眸道“你膝蓋怎么了?”
少年淡淡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
公子辰朝馬車走去,禾析跟了上去,扶了他一把,并問道,“皇上怎么說?”禾析了解公子辰執拗的性子,既然公子辰能自己走出皇宮,就代表皇上給了公子想要的答案。
說道這里,公子辰笑了笑道“我要去韓滄了。”
不等禾析皺眉正要反駁,公子辰繼續道“謝謝你這么長時間,一直照顧著我,我很感激你?!?
禾析不曾見過公子辰這般笑,帶著真誠的感激。
這樣的微笑讓公子這張絕美的臉,比起之前的蒼白無力,更顯生動。
原來他笑的時候,如月的光輝劃破江河,如輕柔的花瓣飛過明鏡。他很美,卻從未向人刻意展示過他的美,他的美,不是在表面容顏的絕美,還有一些美是不會向人外露的,生動的一面。
這一刻,禾析突然釋懷了,原來這些日子他苦心追逐的,不過是這個冷傲孤寒的少年的一笑啊……
“哈哈哈……”禾析突然仰起頭大笑起來。
在塞北的風雪里相遇的那一刻,他淪陷于他的美貌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想做一個玩弄他人感情的禾析了,從束發起,他就成了人人喊打的死斷袖,他玩弄美貌的少年,從來那些少年只要過了十六七歲的年紀,就不再受他的青睞了,果然有些玩弄過的感情,倒頭來是有人來收債的。
不,他決計不會也不能對一個人感情,于是在這一刻,他下定決心不再管公子辰死活了。
他是誰,他是大炎國的斷袖將軍,從來只有他玩弄別人的感情的,他不可能對一個人產生感情。
只是……與一條狗待久了都會有感情,何況是人。
相處了這么久,他真的對他沒有一絲半點的喜歡嗎……
禾析望向公子辰,想從少年這張絕美的臉上尋找答案。
少年的臉上依然帶著薄笑,淡如春風,他望向馬車外,他想再最后一次靜靜地陪禾析回將軍府。
三月的風,夾雜著花香,公子辰望著車窗外,習慣了盛京街肆的喧囂,比起他呆了幾十年的幽冥界,多的是人情味。
車在將軍府前停下,公子辰送禾析下車,禾析知道他是想和他作別了。
禾析沉聲喚來管家,讓管家速速去給公子辰收拾。
將軍府的管家愣了半天,還以為這兩人鬧脾氣了,但看到兩人唇角都帶著笑,更加摸不著頭腦。
“還不快去?!焙涛龃叽倭艘宦暋?
將軍府的管家反應過來,點點頭,進府上去取東西。
最終管家抱了一大包東西過來,公子辰笑著接過,他將里面的銀子取出來,還有換洗的衣物只留了一套,最終包袱縮小了很多,他系上,背在身上,淡聲對管家道“有勞叔這么多日照拂了,我輕裝上路不會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