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濃厚的云層擋住了星光,就連月亮也偶爾才能露一次臉。屋子里的氣氛,比外面還要清冷。尤可追手里捏著易拉罐,發出了陣陣響聲,腦子里卻在反復回味著剛剛包梵聲和她講述的夢境。
尤可追很少做夢,每天上班就已經夠累的了,她很慶幸自己的大腦如此配合,在需要休息的時候好好休息。但她也清楚,做夢是一種正常的生理活動,更何況包梵聲剛剛還喝了酒,平時胡思亂想多了,夢到以前的人,也都是正常的事。
本來勸說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尤可追還是放棄了。她現在對包梵聲的信任度沒那么高了,與其事后想起來像個傻子一樣安慰她,還不如等著看,她還有什么牌沒有亮出來。
與一直思想斗爭的尤可追不同,包梵聲這邊就顯得簡單得多,她現在就是一臉愁苦的樣子,滿腦子都是剛剛的夢境,覺得這是一種暗示,或者,是已故的人在托夢。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按照這個思路想,最后的結果只有一個,那是她極不愿接受的。
對于尤可追的到訪,她倒沒怎么放在心上,任由她坐在沙發上。
看著包梵聲這樣深陷夢境,不能自拔,尤可追覺得有些可笑。這種沒必要的擔心,實在是全世界最無聊的東西。尤可追見她沒打算說話,也沒怎么盡地主之誼,干脆起身來到冰箱面前,這一次,她挑了一罐檸檬茶。
尤可追拉開易拉罐的蓋子,打量起包梵聲這個小居室。一室一廳,面積不大,但對于包梵聲來說綽綽有余了??蛷d的家具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可能是房東留下來的。廚房里鍋碗瓢盆一個不少,從凌亂程度就能看出,包梵聲偶爾也會下廚的。
客廳有一張小餐桌,餐桌上放置了一臺銀色的筆記本電腦,旁邊有三本筆記本,還有一本泛黃的書,《中國精怪故事大全》。尤可追拿起這本書,翻了翻,一股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一看就是在哪個舊書攤里淘來的。里面的內容倒也豐富,還有不少插圖,尤可追翻了兩頁就放下了。要是天天研究這個,不做噩夢才怪呢!
尤可追看了看包梵聲,見她沒什么反應,默默向臥室的方向挪過去。臥室的門沒關,可是里面也沒開燈,烏漆嘛黑一片,站在客廳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張雙人床。
尤可追心里犯了難,如果就這么明目張膽地開了燈,似乎有些冒犯包梵聲的隱私,畢竟她不是犯罪嫌疑人,兩人之后還要合作的。她糾結了半天,最后還是回到了沙發上,喝起了檸檬茶。
包梵聲嘆了口氣,對著她說道“我可能、可能有些糊涂了?!?
尤可追這下來了興致,略帶玩笑的語氣說道“你可能糊涂很久了。都告訴你了,少看這些有的沒的,哎,不如,我給你推薦幾個紀錄片,可不比這什么精怪故事靠譜?”
包梵聲愣了一下,看向了餐桌的位置,她完全沒有注意尤可追去看了那本書,她并不在意,反而認真地說道“我指的不是這件事。我可能、做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只是、我當時沒明白,我以為我可以自救,也許!”
“等等!”尤可追立馬打斷她,“小籠包,你說的話,我可一句也沒聽懂。我問你,你覺得你錯在哪兒了?”
包梵聲坐直了身子,盯著尤可追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不應該研究這個案子的。公交車上的意外就是個警告,我不應該和你們接觸的?!?
“你前兩天不是還說,公交車上的意外,是人為的嗎?”
“對!所以,我想自救,找你們、抓兇手,我就可以活下來了。但是,今晚的夢境,這是一種暗示,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昔陽島,沒有人能夠離開昔陽島?!?
包梵聲說話的語調讓尤可追毛骨悚然,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硬著頭皮說道“哪有什么牛鬼蛇神?你就是做了個噩夢?!?
包梵聲沉默了兩分鐘,突然問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