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佳會在門口抽完一根煙,才走進辦公室,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尤可追的旁邊。他觀察了一下尤可追的反應,卻沒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結果。讓他審問犯人還行,那雙眼睛就像是貓的眼睛,一眼就能看穿偽裝的老鼠。但讓他去判斷一個女同事的心情,這可難上天了。
反正尤可追看著也不會一碰就炸,馬佳會硬著頭皮說道“我也不能說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的情況就是,包梵聲認罪了,而朱霜艷也證實了她的證詞。”
“那吳迢的死呢?她們倆給你一個說法了嗎?”尤可追目不斜視地盯著空空的桌面。
“沒有。我也問過了,包梵聲否認了,她有不在場證明。朱霜艷也否認了,她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尤可追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轉過身對他說道“既然包梵聲承認了,還質疑了我參與調查的身份,這件事就麻煩馬隊長了。后面跟進的事情,我就不再參與了。等到陳新知和錢幾重這邊的工作收尾,無論能不能查出誰是殺害吳迢的兇手,我們都不參與了,交給你們了。呵呵,其實本來也就是你們的工作,是我們一直在打擾。”
“說什么呢!”馬佳會突然緊張起來,“包梵聲說的那沒良心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案子是你們最先開始查的,如果你們當時沒有堅持查下去,又怎么會查到后來,發現有這么大的問題呢?哎!這事兒,你們做的沒有錯。是包梵聲這個人,有些沒良心了。她一路和你們走到現在,先不說欺騙了你們那么多次,她的本心就是壞的!”
“本心?”尤可追不解地看著他,“可以看出她的本心嗎?”
“她這一舉一動,可不都是本心的體現嗎?謊話連篇,動手殺了人,還以內疚自責為借口,粉飾自己的犯罪行為。這不是她邪惡的本心,是什么呢?”
“是嗎?本心?”
馬佳會還想再開口,可是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只好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尤可追看著他的背影,又環顧了四周,她想都沒想,拿起了背包,就往外面走去。她也不知道現在要去哪里,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師傅用鳳巖方言問道“去哪個地方啊?”
尤可追想了想,“去海邊。”
“啊?”司機師傅聽出了她是外地人,連忙用不太熟練的普通話問道,“我們這邊海岸線長著呢!你要去哪個海邊啊?你是去玩、去游泳嗎?要是沒有想好,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下。”
尤可追看了眼時間,說道“不、不用麻煩了,送我去碼頭就好了。”
“行嘞!您說了算!”
尤可追思忖著,這個時間去碼頭,應該能趕上去鳳崖島的客船,她不像陳新知他們還有明確的任務在身上,現在能做的,只能再回到鳳崖島,去看看島上的進展怎么樣了。按理說,馬佳會那邊得到了睡衣丟棄的地點,小孫應該很快就能找到。與其待在辦公室里胡思亂想,不如第一時間趕往鳳崖島,看看情況。
再次踏上客船,尤可追可沒心思到船尾去看大海和海鳥,她只是坐在客艙內,放空了大腦,讓身體去感受船身隨著海浪的搖晃。她累了,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想家過。
尤可追自認為是一個比較“無情”的人,就像剛進調查組的時候,被組長問過,介不介意長期出差。尤可追幾乎沒有猶豫,立馬保證絕對沒問題。這些年,在外面長達三四個月的出差也有過,根本沒有像這次這么累。
剛剛馬佳會提到的本心問題,觸動到了她。一個人的本心真的能決定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嗎?尤可追從來沒有考慮過這類問題,在她看來,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學習一下最新的刑偵知識。從人證、物證的角度去證明一個嫌疑人到底有沒有犯過案。
之前調查組組長也和她聊起過犯罪心理學在犯罪偵查中的作用,尤可追并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