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可追抱著雙臂,看著狄曉桂失控的樣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馬佳會和薛春春給了她緩解情緒的時間,但她的狀況卻越來越差,整個人撲到了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大約過去了一刻鐘,嚎啕大哭變成了抽抽搭搭,狄曉桂筋疲力盡地靠在椅背上,雙目無神地盯著前方。薛春春遞了張紙巾給她,她接過后擦了擦紅腫的眼睛,身體又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害怕她休息好了,馬上又要第二輪嚎啕大哭,馬佳會趕緊問道“哭好了?可以歇歇了?來吧,我們繼續。”
狄曉桂的聲音嘶啞了許多,“還繼續什么?我不是都認罪了嗎?認,什么都認!”
“這可不是賭氣的事情!哪怕你都認,我們還要憑證據說話呢!”馬佳會嚴肅地說道,“你這個態度明顯就不端正,你要好好說清楚,從頭到尾說清楚。”
狄曉桂抽搭了兩下,然后將手搭在那張印有她指紋圖片的文件上,慢慢講述起了整個故事。她的敘述和甘遠揚的證詞,以及錄音內容大致相同,承認了和呂繁星合作完成了吳迢的謀殺計劃,也同意了朱霜艷的提議,讓她和包梵聲合作殺害了梅之弦。她既沒有推脫自己的責任,反而再三強調,在做出這樣決定的過程中,她一直都積極地起到了推動作用。狄曉桂的坦白,反倒讓三人有些不安,可她的供述中又找不到什么破綻。
狄曉桂自顧自地講述完了,手里還緊緊攥著皺皺巴巴的紙巾,紅腫的雙眼盯著對面的兩人,似乎在等他們問話。
“那甘遠揚呢?他就什么都沒參與?”馬佳會問道。
“他怎么沒參與呢?他知道并配合我和呂繁星互換身份,這不就是參與嗎?你們要是嫌他參與的力度不夠,那趙堅韌呢?他不是也一樣嗎?”
薛春春搖了搖頭,“不一樣。趙堅韌是什么身份?甘遠揚又是什么身份?他們不能在一起比較。甘遠揚是甘天悅的父親,他應該和你比。你不覺得,他為女兒做的太少了嗎?”
狄曉桂冷笑了一聲,“怎么?你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嗎?所有人都是主謀,所有人都是策劃者,是嗎?”
“狄曉桂,你應該清楚,甘遠揚是個什么樣的人。”馬佳會說道,“一個男人,隨時都可能在錄音,這種戒備的心理,只怕絕大多數人都比不上。是他告訴我們這個案件的情況,也是他,了很多錄音。這些錄音,哎,我不得不說,對你來說很不利。而他自己,幾乎全程沒出聲,你自己琢磨琢磨,他這么做,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呢?”
狄曉桂雙手交叉,身體微微前傾,“既然你們聽到了錄音,為什么還有這樣的問題呢?錄音就是事實,事實就是他沒怎么參與。”
“也可能是他明知未來錄音用得上,才故意選擇沉默。”
“沉默也有錯嗎?”
“沉默沒有錯。但如果他知道怎么刺激身邊的人,讓她來替自己發聲呢?狄曉桂,你想想清楚,甘遠揚是在把你往火坑里推,而他自己,可能是最終受益的那個人。”
“是你們想太多了。遠揚這個人很懦弱,他不會走出這一步的。就連現在你看到的事實,都是我逼著他的。悅悅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但我們不同,他把悲痛都自我消化了,他開始沒日沒夜地工作,從而麻痹自己。但我不是,我要報仇,特別是但呂繁星告訴我真相以后,我更加堅定了,我要報仇。錄音的事情,你們可以懷疑,但這是遠揚的職業病,他總是喜歡在關鍵的時候錄音,作為以后的證據。第一次錄音是在呂繁星找我們的時候,當時我并不知道。回家以后,他告訴了我。之后每次錄音,我都是知情的。所以,如果你想說,遠揚拿錄音來陷害我、誣陷我,這完全是無稽之談。我知道他在錄音,全程都知道。”
“為什么?為什么知道還要毫無顧忌的討論殺人計劃呢?”
“總有人要討論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