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琰虎目一聚,眸中似是有狂風怒卷著波浪,旋即又歸于平靜,那一刻的情緒波動,瞬間便消逝的無影無蹤,嘴角嘲諷一笑,說道“雖說趙琮不是死于我手,可若我趕到時他還沒死,我也必定殺他!其實趙琮是不是我殺的并不重要,我跟趙琛之間的糾葛不在于趙琮,而在于趙琛的背后是陳家,是陳后,只要這些不變,我和他之間便再無相親,只剩相殺了。”
這一切的背后盤根錯節,趙琛跟陳后,跟陳家扯不清,斬不斷,自然也就跟他糾葛不斷,既然如此還不如就這樣,趙琛恨得干脆,他也出手得果斷,兩方皆不用留什么情面,也好,也好。
秦徵見趙琰面色一冷,便笑著插話道“今兒個不說這些了,自從你北征犬戎,咱們甥舅可是近兩年沒見了,今個兒你留下,咱們好好喝一杯!”
趙琰聞言一笑,道了一聲“好!”
秦政也跟著一笑,吩咐秦元慶道“你去把澄明叫過來罷!”
見秦元慶走后,秦政對著趙琰比劃著“這個小家伙可是見風長,你走時才這么大一點兒,不過一年多就已經這么高了?!?
秦徵也是哈哈大笑“澄明可是個聰明孩子,你走時也就三歲多一點兒,自從你走后就見天兒地念叨你,就這么念叨了一年多,別人家的孩子轉眼就忘,偏他是頭犟牛!也怪不得,到底是血濃于水?!?
不一會兒,秦元慶領著一小兒進入廳堂,小兒身著淡青色交領短衣,下著雪緞褶裙,腳蹬繡有如意吉祥紋樣的皂角小靴,額上系著抹額,在眉間處嵌有一顆東珠,白白嫩嫩,眉目俊秀,隱隱間已經有了他熟悉的樣子。趙琰就這樣盯著面前的小人兒,眼里不知怎地涌上了一股濕熱,被他給強壓了下去,他朝著小兒招了招手,溫聲言道“澄明,你還記得我么?”
小兒瞪著明澈的眸子仔細端詳了一會子,頓時眉開眼笑,猛地點了點頭,看著趙琰朝他張開的雙手,小兒撒開了秦元慶的手,小跑著撲到了趙琰懷里,含著哭腔喊道“叔父!我好想你!”
趙琰緊緊抱住小兒的身子,懷里這個軟軟的小東西,可是與他血脈相連的親人,他親了親小兒的額頭,低聲言道“叔父也想你!這陣子叔父會一直呆在京城,你若是想叔父了,就讓你小叔帶著你去寧王府,好不好?”
小兒頓時一喜,脆生說道“好!”趙琰摸了摸他的腦袋,淡淡的寵溺柔和了他的冷峻。是夜,趙琰與秦政,秦徵和秦元慶倒是好好聚了一回,秦元朗從北大營趕回秦府時,幾人把酒正酣,不禁惱道“六哥!你來府里怎么也不知會我一聲,要不是我來的早,這回恐怕連你的影子也見不到了!”
說著便對堂上隨侍之人揚聲道“來,給小爺我拿酒去!今個兒我非得將六哥灌醉不成!”秦政看著子孫酒至酣處,不忍拂擾,對著身邊服侍的老阿公道“老尺頭,你扶我下去罷,他們還得喝一陣子呢!我這把老骨頭可是不行了!”說著便有些踉踉蹌蹌地起身,桌上幾人欲要相送,被老爺子給推拒了“你們好好聚聚罷,這樣的時日可不多,從前就少,以后更是寥寥了?!?
說著又看向已是起身的趙琰,深陷在眼眶里已經略顯老態的眼睛此刻透著一股子深邃,明亮卻也安詳,“伯約,你要記得,在這里你還有個家,一切都會好的,會好的。我還要活到你娶妻生子呢!哈哈~~等百年之后我才不至于無顏去見你母親?!闭f道最后聲音已漸漸低下去,似是堵在了他的喉嚨里。
趙琰朝著秦政深深一禮,聲音執著而堅定“孫兒敬諾?!?
聞言,秦政舒心一笑,便被老阿公給扶了下去。
“去了北大營呆的可還舒坦?”趙琰問道。
秦元朗一臉憋屈,當即狠狠地灌了一碗酒,說道“別說了,跟咱們鐵甲軍一比,簡直就是些殘兵剩勇,關鍵還待著憋屈,那京衛軍儉事馬亮,京衛軍鎮撫劉澍都防著我呢!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