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索性就讓人搬了一張臥榻進了內(nèi)室,這一夜她就在這臥榻上和衣睡了一夜。
清晨,她是被屋里的說話聲給朦朦朧朧叫醒的,等到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時,老太君的臥房里已經(jīng)有了不少人,阿娘,謝氏,吳氏,云曦還有云晚。沐沁雅猛地從榻上驚坐起來,看著床榻上的老太君已經(jīng)醒了,她起身走到床榻旁為她診了診脈,又看了下老太君的臉色,才微微放下心來。
“瞧著你一臉疲態(tài),本想著讓你多睡一會子,沒想到你睡覺倒是警覺,這要是換做曦兒,恐怕人將她連榻也搬了出去,怕也得呼呼大睡。”謝氏有恢復了往日里的做派,言語間總少不了打趣著自己女兒來夸夸沐沁雅。
“舅母,那是您沒瞧見我呼呼大睡的時候,可比曦兒好不到哪里去呢!”沐沁雅笑道。
云曦好像恢復了不少元氣,少了昨日里的那股子驚慌,倒多了平日里的幾分俏皮,她隨聲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們倆論起睡覺來,那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強上多少!”
一時之間,福祿齋又恢復了往日里的歡樂氣氛,就好似昨日那事情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只不過,這氣氛并沒有感染到云晚,她現(xiàn)在有些驚惶無措,盡管她此刻盡量維持著面上的笑容。
云清雖看著老太君今日精神頭兒還不錯,難免心里還有些擔憂,遂問道“滿滿,你外祖母這病癥可會痊愈?”
“五志過極,心火暴甚,可引動內(nèi)風而發(fā)卒中。外祖母這病潛伏已久,暴怒只是誘因。外祖母這些日子里是不是口苦咽干,心煩易怒,舌質(zhì)紅絳,舌苔薄黃?”
李嬤嬤眼睛一亮,連忙應(yīng)道“郡主說的都對上了,奴婢起初還以為是正值盛夏,老太君心火旺盛所致,沒想到竟是卒中,是奴婢大意了。”
沐沁雅接著又道“昨日我為外祖母診脈,外祖母雖是體弱,四肢無力,可脈弦卻隱隱有力。這是卒中的肝陽暴亢,風火上擾之癥。因此須得鎮(zhèn)肝熄風,滋陰潛陽。故我用懷牛膝,代赭石,龍骨,牡蠣,白芍,玄參,貴辦,天冬,茵陳,生麥芽,甘草熬煮成汁藥日服兩次,期間我再每隔一日針灸一回,如此一月下來,想必就沒有什么大礙了。”
眾人聽了一次準話兒,心里皆是松下一口氣來。
倒是老太君反倒沒太在意這病情如何,她還一直掛心著昨日那事,可看到云晚那膽怯的表情時,她朝著云晚招了招手,道“晚兒,你過來一下。”
云晚一驚,臉色刷的一下子變得慘白,她挪著步子走到床榻旁,口中訥訥道“老太君……”
老太君輕聲一嘆“晚兒,秦姨娘之事和你無關(guān),和明兒也無關(guān),你不必擔驚受怕,在我這里,你和曦兒還有滿滿都是一樣的,明白了么?”
云晚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不過,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老太君話語一轉(zhuǎn),接著又道,“這事情我醒來后也知道了個大概,若真是你姨娘做錯了事兒,我決計不會饒她。我知道她是你親娘,可若她要是自取死路,那也是她罪有應(yīng)得,與你們兄妹兩人沒有干系,這其間的利害關(guān)系我希望你曉得。還有你放心,秦姨娘若是沒了,我會讓你來福祿齋由我親自教養(yǎng),幾年后我也自會給你尋一門好的親事。”
說著老太君輕輕一嘆,拍了拍云晚的手背,道“我會讓人將你和明兒記到你們母親名下,待到那時你和明兒便是二房的嫡子嫡女。孩子,記住,從今日起,你與那秦氏便再無瓜葛了。”
云晚聽著,眼睛漸漸紅了起來,她知道老太君是為她好,如果姨娘真像這些人口中說的那樣,做了那殺人,嫁禍之事,恐怕以后她的婚事就艱難了,而她哥哥的仕途也就完了。只是,那到底是自己的親娘,是別人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可現(xiàn)在她進退維谷,委實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吳氏見云晚紅著眼睛,眼眶里聚滿了淚水,不禁冷笑道“你那個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