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殿下居然給祖母跪下了!”云晚倒抽了一口涼氣。
云曦聞言,直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笑道“哎呀!看來這聲‘姐夫’我是叫定了呀!還是滿滿厲害!”
堂中。
“你說你年后就要出征?那……”老太君沒有問出口,但趙琰明白她的意思。
“西南暫且無礙。”
暫且?老太君心有些不安。
“姑祖母,凡經過大亂才能大治,不破不立,眼下制約江北和西陵,父皇離不開西南。”
這話算是給老太君吃了顆定心丸了。
柴榮臉色蒼白,站在院里有些佝僂著背。剛才他也被打傷了,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帶走,自己卻無能為力,眼下她回來了,他就想看看她有沒有受傷,看一眼就走。
院里受傷的幾個隨侍一瘸一拐地回了小院兒,柴榮不肯走,起初還有人來勸一勸,后來這冷風凜凜的夜里就只有他一人留在這院里了。
漆黑的夜,凜冽的風,孤弱地站在這里,柴榮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渺小,渺小到像一粒沙子,毫無存在感。她曾那樣幫過他,她是除了他娘以外從沒有嫌棄鄙夷過他的人。自己居然這樣沒用,什么忙也幫不上她。
東苑趙琰不能久留,畢竟蔣國公府的女眷也在。不久后,他就從東廂房里出來了。
他看了柴榮一眼,走到他身邊,冷聲問了句“跟不跟我走?以你現在,根本護不住她,留下也不過是徒添累贅。跟我走,等你足夠能護著她了,我不留你。”
柴榮抬頭靜靜地看了趙琰一眼,眉頭輕皺,他說得對,他得長本事,他留在這里一點兒用都沒有。
“好。我跟你走,不過我得去跟她說一聲。”
趙琰背過身去,負手而立。柴榮知道他這是同意了,抬起腳就朝著東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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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琛趕到時,就見地上橫躺了七八具暗衛的尸體,馬車也留在這里,可是車上的人卻不見了。
“去京衛門!”趙琛不多做停留,他一馬當先,帶著人往京衛門奔去。
深夜里,京衛門處火杖簇簇,把整個京衛門給照了個通亮,恍如白日。
趙琛勒馬而立,鳳眸緊瞇。看來有人已經到過這兒了。
暗七手執火杖從城上走了下來,對著馬上的趙琛躬身一禮道“七殿下,爺命屬下將人交給殿下處置,城外接應的人現皆已伏誅,其余活口爺命屬下將人盡數交給錦衣衛。”
趙琛薄唇緊抿,忽而放聲大笑道“六哥好生大度!拿人!”
一聲令下,身后衣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魚貫而出,有條不紊的羈押拿人,他們從來都是水里來火里去的,可從來沒有這樣拿過現成的人犯。
趙琛垂眸,面色冷硬,手中的韁繩緊握,只有那暴突的青筋才微微泄了一絲已瀕臨燎原的怒意。他忽地一緊馬鐙,騎著的盧就狂奔著消失在了深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