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剛過,冬日的天兒還是烏漆墨黑的。
秦元朗打著哈欠,領著幾個兵勇去了北門。
一個守城門的衛兵覷著眼睛瞇著看向秦元朗幾人。
認出秦元朗后,衛兵一個軍禮,高聲一揚“秦將軍!”嚇得旁邊幾個迷迷瞪瞪的衛兵一個趔趄,也慌忙跟著站好,口中跟著喊道秦將軍。
秦元朗擺了擺手“開城門!”
幾個衛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會子開什么城門,眼下就他們這幾個人難不成還要出去打仗不成?
幾個衛兵有些猶疑,見秦元朗不耐煩地又擺了擺手,便麻溜的去開門了。
老李帶著上百個伙計見天兒地守在城門外,巴望著家主能趕快疏通疏通門路,一行人好進城去。
經過這回,老李可算是明白了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賺錢的滋味兒。以后就是給他再多的錢,他娘的也不去干了。有錢賺,沒命花,算個啥!
他們這幾日天天兒在這里蹲守,可壓根兒就沒見城門開過。要是趕上上回那次兩軍大戰,估計連條命也撈不著!
“李管事,你說咋辦?咱們都在這里守了六七天了,你說進不去越州城,要是兩邊再打起仗來,咱——唉!這回俺就不應該貪財,俺老娘都七十了,俺還有五個孩子要養活,你說——”
“哎呀,你別說了!在這里的,哪個人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前些日子我已經給當家的去了信,就看他怎么疏通了。聽天————”
忽地城門處傳來一聲粗重暗啞聲。
老李話語一頓,幾個伙計齊齊向城門看去。
只見那扇緊閉的紅色漆木大門緩緩地打開了。
老李眼睛一亮,可也不敢貿然上前,便打算在這里端詳清楚再說。
秦元朗一出城門,就喊道“你們可是懷慶府常家的伙計?”
“李管事,真是找咱們的,嘿!你還別說這家主本事就是大,連越州城的門路也走得通!”
“廢話少說,咱們趕緊地過去!”
說完,李管事幾人呼啦啦地跑到秦元朗跟前兒。
秦元朗看著眼前幾個頭戴貂皮帽兒,身著貂皮衣的幾個伙計,眼睛一瞇,心里納罕道這年頭流民都穿的這么好了?
“你們就是常氏的伙計?”
“是是是,俺們幾個都是。”
“就你們幾個?不是說有百八十個么?”六哥說的可不只是這么幾個人。
“回將軍的話,剩下的伙計在里越州城五里外的小芽莊,另外我們還雇傭了五十個當地的腳夫,他們在那里看著藥材。”
秦元朗眉頭一皺“伙計和藥材可以入城,腳夫就算了吧!我另外派百十個兵勇隨你們去拉藥材。”
只要伙計和藥材能入城,就是萬事大吉了,老李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將軍還會派兵幫他們拉藥材,老李喜出望外,對著秦元朗不停地作揖。
看著幾個伙計和那隊兵勇的身影,秦元朗索性就豎起了銀槍站在了城門外。
今個一早兒,天還沒亮,他就被六哥叫到了主帳,本以為有什么緊急軍情,沒想到就是接幾個從北邊逃過來的藥材商的伙計。
軍令不敢違,他稀里糊涂地就接了命令領著些兵勇就趕到了北門。
他實在搞不清楚六哥冒著這么大的風險,這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么藥。
過了大半個時辰,秦元朗看見遠處駛來了一輛輛運貨的馬車。
呵!首尾相連差不過多得有百十來輛。
驗過貨后,見是藥材無疑,秦元朗便親自押著藥材,帶著這幫子伙計趕去了軍營。
一到軍營,秦元朗右臂朝空中一舉“停!”
他翻身下馬,大步朝著中軍帳中走去。
“六哥,你大早上的叫我去北門,就是去接這些流民的?”一進大帳,他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