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六月初三,云南王世子沐沁陽率領(lǐng)西南鐵騎出征江北。
同年,七月十六,遼東大捷。寧王率鐵甲軍翻越長白山脈,孤軍深入遼東駐地,對遼東鐵騎進行分割包圍,殲敵主力五萬,生俘騎兵十萬余人,消息傳至京師,朝野上下歡騰,一年多來壓在朝廷心上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天上還透著一抹幽暗的藍色,日頭卻已經(jīng)是早早地跳了出來。屋外的院兒里傳來灑掃丫頭的幾聲低語,室內(nèi)還是一片寧靜,只能聽見床上之人傳來的細密悠長的呼吸聲。
突然,一陣鞭炮齊鳴,沐沁雅被嚇得一個哆嗦,正要起身,緊接著一陣陣鞭炮聲響了起來,細聽之下,瞧著還不是一處傳來的,遠的,近的,都有,好似全城都在熱烈慶祝著什么。
盛京城里除了過年那天,就沒有這么萬家鞭炮齊鳴的景象,沐沁雅一時竟想不出什么原因來。
正待要叫小昭進來,還沒開口,就聽見臥房的門“吱呀”一聲,小昭貓著步子踱了進來。一見她已經(jīng)大醒了,便道“奴婢心思著郡主這會子鐵定會叫這鞭炮聲給擾醒了,便想著進來瞧瞧,果不其然,嗨!這鞭炮看著還得響一陣子呢!郡主再想睡怕是睡不著了。”
沐沁雅抬手按了按額角,以往沒起得這么早過,這會子起來腦袋里昏昏沉沉的,人也不大精神。
“今個兒是天家有什么喜事兒么?這么聽著怎么像是全城都鬧著熱鬧吶!”
小昭一聽,眼睛笑得直瞇了起來“消息是昨個兒夜里傳到京城的,等府里有了消息已經(jīng)是今早丑時了,奴婢瞧著郡主睡得香,便沒叫起。”
沐沁雅很少見小昭這么笑,眉兒,眼兒啊全開了,整張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她坐在床上,低下身子從腳踏上拿起鞋子,邊穿著邊說道“看來真是好消息啦!讓我猜猜,全城放鞭炮,鬧這么大的動靜,肯定不是小事兒。能讓盛京百姓這么歡欣鼓舞的事情,除了江北就是遼東的戰(zhàn)事了,快說,到底那是哪兒大捷了!”
小昭嘴巴一撅“既然您都猜到這份兒上了,那就再猜猜吧!”
哥哥出征才一個多月,這會子只怕才到江北不久,反倒是遼東,沉寂了這么一陣子,照他的性格來說,忍耐的時間越久,后招兒就越狠。
“我猜是遼東大捷了。”沐沁雅說著,杏眼一抬,眸中星光熠動。狡黠中還透著股子歡脫。
果然,小昭嘴角的笑意立時就斂了下去“寧王殿下是不是寫信告訴您了,您這可是耍賴。”
哪回我收他的信件不是經(jīng)你的手,我都有一個多月沒收到他的信了,哪里會知道這些。這是你家郡主我聰明,猜得對!”
“是是是,是您————”
小昭失笑,正要奉承兩句,沒想到被突然闖進來的阿紫給打斷了。
“郡主,云家的二女郎自縊了!”
“你說的是云曉?救回來了么?”沐沁雅一怔,問道。
阿紫猛地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陰陽怪氣的曉女郎。聽著應(yīng)該是沒死成。”
“她怎么會無緣無故地自縊,她可不像是不惜命的人。你可知道是為了什么?”
“女婢就聽了幾句,約摸著好像跟晉王殿下有關(guān),剛才女婢去福祿齋拿給郡主新做的衣裳,沒想到二老夫人哭哭啼啼地進來了,一進門就哭天搶地地找老太君做主,奴婢當時就想老太君能做哪門子的主啊,晉王殿下是當朝親王,要做主她不應(yīng)該是去找圣上么?”
沐沁雅穿戴好后,看了眼站在門邊的阿紫,對著她招了招手“你拿著剛做的那幾件衣裳再去一趟福祿齋,就說我苦夏,最近瘦了些,穿著有些不大合身,讓繡娘再改改,腰身上再收個三指就好了。這會子那二老夫人想必還在,你聽聽到底是何事,把這個事兒摸個清楚再回來。”
阿紫附耳過來,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