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洋的腿也有所緩解,鹿申州給他正骨,雖然看著黑紫一片很是可怕,但只要不再病變,抱住的可能性很大,之后就只需要堅持敷藥就行了。
吳正庸想要把鹿申州留下,可鹿申州卻堅持要走,到底他是莊王府的人,不可能留在吳家,吳正庸也知道自己這府邸留不住人,無奈只得放入。
不管是治療吳天洋還是那獨到的見解,都讓吳正庸肅然起敬又感激,吳正庸拿了銀錢和不少藥材奉上作為報酬。
鹿申州把銀子退回去“老朽寫幾味藥材,你找來便算是報酬。”
吳正庸看著紙上的幾味藥材,他也算是博覽群書,雖然不認識草藥,卻也知道些名稱,可這上面的他卻一個都沒聽說過。
“老先生,這聽都沒聽說過,如何去找?”
鹿申州“若是老朽能找到,何必麻煩他人?”
吳正庸一噎,可鹿申州是太醫(yī),在宮里待過的,聽他這意思,太醫(yī)院也沒有?太醫(yī)院都沒有的藥材他怎么能找到?這可比金銀來得讓人頭疼。
正傷神呢,卻見吳正庸拿著一個紅色的瓶子把玩,這三天這瓶子幾乎沒從他手中離開過,總是看著他拿著把玩,似乎在研究這什么,著實讓人好奇“老先生,您這瓶子里是什么?”
鹿申州低頭看著瓶子“往生,老朽一位故友給的藥,可惜老朽醫(yī)術(shù)不精,至今沒能研制出解藥。”
“這是何毒?”
“是毒,也非毒。”
吳正庸更是疑惑了“此話何解?”
鹿申州看了他一眼,低頭,就在吳正庸以為他又要沉默的時候他緩緩開口“往生,向死而生,此藥會讓人看起來像是死去,沒有呼吸,沒有體溫,儼然就是死人,可只要在七日之內(nèi)服下解藥,便可活過來。”
吳正庸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神奇的藥物,簡直大開眼界“真是神奇,可這跟死人一樣,要是被人活埋了,假死不就成真死了,誰會這么傻吃這樣的藥?”
“自然是有的,比如那些想要逃脫死罪的犯人,服下此藥假死,就算下葬了,安排人在七日之內(nèi)挖出來,便可改頭換面活下去。”
吳正庸皺眉“這人無端死亡,不會引人起疑嗎?總會有仵作驗尸吧?”
鹿申州“仵作驗尸,一般情況沒有外傷,沒有中毒,不會開膛破肚,只會斷定猝死。”
吳正庸總覺得心里慌慌的,有那點兒不對勁,可他一時想不出來“這樣一來,不是很多犯了大罪的人逃脫法網(wǎng)?”
鹿申州嘲諷的笑了一聲“你以為這藥那么好找人手一瓶?且不說配方,就算有配方,那些藥材拿錢都買不到,根本配不出來。”
鹿申州說完收起箱子走人,吳正庸送他出去,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回來的時候卻見楊氏一個人坐在那里發(fā)呆。
楊氏看到吳正庸進來,猛的起身沖過去,一把捏住吳正庸的衣袖,激動得雙手顫抖“夫君,你說天浩會不會還活著?”
吳正庸仿佛被重錘敲擊,腦袋里一片空白“你說什么?”
楊氏激動道“剛剛你跟老先生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想想,當初天浩就是突然倒下猝死,后來仵作驗尸也沒有開膛破肚,只說他猝死,那時候我看著躺在那里的浩兒,只覺得他不是死了,只是睡過去了而已,現(xiàn)在想想,也許是真的,他真的沒死。”
吳正庸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心里那股子異樣是為何了,他剛剛就是覺得好像有點兒不對,原來是這樣。
心念一動,他也是激動的,可下一刻他就冷淡了下去“老先生說那藥只有七天,七天之后,必死無疑,這已經(jīng)過去兩年了。”就算還活著,被埋在地下,也早該變成枯骨了。
一盆冷水,兜頭潑下,透心涼。
兩人都沉默了,短短片刻,驚喜、難以置信、狂喜,然后,驟轉(zhuǎn)直下,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