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朗敏銳地察覺到了謝云清的苦澀,恐怕,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深深看著謝云清“云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恐怕很是復雜,待我跟這孩子把話說清,再好好跟你說一說,可以嗎?”
謝云清能如何呢,這畢竟,是從小呵護他長大的父親啊。
而且,他也很想弄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葉無憂再次謝朗被點住穴道,站在地上動彈不得,被迫觀看這場父慈子孝的互動。
昨晚她才為逼迫謝云清點了他的穴道,現在她就被“他的”父親點住了,當真是現世報。
怎么就那么巧呢,想找個人學碧海心法,偏偏就找了謝朗的兒子。
謝朗來到葉無憂的面前,他溫聲道“孩子,我知道你恨我,想殺了我。可是,今晚時辰特殊,你不宜動武。待會兒我給你把穴道解開,不要再動手了,咱們心平氣和好好談談,行嗎?”
葉無憂閉上眼睛,不看他,不理他。
最好讓她再冷靜一下。但穴道點住久了,會經脈不通,渾身僵硬,也并不好受。
方才是為了壓制住她萬象功發作時的躁郁,才不得不為之。現在,謝朗卻舍不得讓葉無憂再受一次那樣的苦了。
因此,雖然葉無憂并不理會他,他還是出手,解開了葉無憂的穴道。
葉無憂這次卻并沒有像先前一樣,拼了命地上去攻擊謝朗,也沒有試圖逃走。
方才閉眼時她已想清楚了。她知道,自己遠遠不是謝朗的對手。與其做那些無用的掙扎,倒不如跟他把話說開,以后再尋機回來殺他,替自己母親出氣。
因此,葉無憂恢復自由之后,并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只是后退了一步,想要離那個令她惡心的人遠一些。
“孩子,我們談談吧?”
看葉無憂并沒有劇烈抗拒,謝朗壓下內心的激動,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是得好好談談。”葉無憂冷笑一聲,卻也同意了他的提議。
見狀,謝云清識趣地朝門外走去。
察覺到謝云清動作的兩人紛紛看向他,他木然的臉上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你們先談,我出去看看月亮。”
既然他們父女有話要說,他自然,不便在場。
謝云清走出房門,又打開屋子的大門,走了出去,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他走出去之后,房中兩人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靜之中。
依然是謝朗先開口“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你的母親,可是叫‘葉寸心’?”
“沒錯,我娘是葉寸心,”葉無憂冷冷回答道,“我隨我娘姓,叫葉無憂。”
她再度后退一步,轉過身去,背對謝朗,用一種不帶感情的語氣對他道“我跟我娘從小就在懸崖之下生活,娘曾告訴我,我爹叫謝朗。”
她果然是寸心的女兒!他們的女兒!
寸心,她當年沒有死!
這十七年來,她們母女,就住在懸崖下,是吃了多少的苦啊!
謝朗想到葉寸心多年來都是獨身撫養女兒,不知經歷了多少艱辛,堂堂八尺男兒,忍不住紅了眼眶。
“無憂,”謝朗聲帶哽咽地喚著自己的女兒,“我能叫你無憂嗎?你為什么獨自在江湖闖蕩,你母親呢?”
“我的母親!哈哈哈,你問我的母親!難為你竟還記得我的母親!”
葉無憂仰頭大笑三聲,卻聲聲如泣。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淚卻從一片冷寂的雙眸中簌簌而落“我的母親,早在六年前,我十歲那年,她就死了!彌留之際,她還握著我的手,讓我長大后去江南道無極山莊,去找我的父親。”
“可是!”葉無憂轉過身來,恨恨看著謝朗,“當我爬上萬丈懸崖,來到外面的世界。我才知道那個叫謝朗的人,他早已成了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