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玉佩是用上好的白玉雕成,玉質細膩溫潤。被摩挲把玩久了,玉身上閃著微微的盈潤光澤,一看就很得主人真愛,是主人日常帶在身上的。
葉無憂看到謝朗手中的玉佩,看到那熟悉的圖案,心頭便是一震。
她低下頭,伸手拉住了掛在脖子上的紅繩,從頸下拉出了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枚玉墜。
葉無憂拔下腰間的匕首,割斷了系在頸上的紅繩,將玉佩托在了手里。
“這是我娘臨終前,讓我帶著,來找你的信物。”葉無憂將掌中的玉佩伸到了謝朗的面前。
兩只手一大一小,并排放在一起。掌中托著的,卻是兩枚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玉佩。
同樣的玉質,同樣的雙魚戲水圖,甚至同樣有著因為玉的主人時時將它們帶在身上,所打磨出來的瑩白潤澤。
謝朗看到葉無憂手中的玉佩,心中似乎有一塊巨石,重重地墜到了地上。
果然,果然。他先前只是隱隱約約猜測,現在,猜測被證實了。
這枚玉佩是他十八歲生辰時,他師父婁紹贈予他的生辰賀禮。后來與葉寸心暫別,他將此物作為信物給了葉寸心。
對這枚玉佩如此熟悉的,能偽造到分毫不差的,除了婁紹,還能有誰?
他的恩師,為了讓他娶自己的女兒,為了讓他接手無極山莊,竟以“托孤”之名,當真欺騙了他。
這十七年來匆匆碌碌,為興復忠毅侯頭銜奔波,為重振無極山莊夙興夜寐,都是為了誰啊!
謝朗手一松,掌間的玉佩滑落到地上,“啪”地一聲斷裂成了兩截。
“我真蠢,真的蠢……”他口中喃喃,接連遭遇任妻子在絕壁崖底孤獨的死去、被他像父親一樣愛重的師父欺騙這兩樁打擊,饒是謝朗被稱作“溫文君子”,也再難強撐著維持那份冷靜陳然,面上露出了痛苦又茫然的情緒。
葉無憂看著謝朗失魂落魄的模樣,一時不知道,是該對他的愚蠢感到憤怒,還是該對他遭受雙重打擊的痛苦感到同情。
既然一枚假玉佩他都如此珍藏,想來真的給他,他也不會不珍惜。葉無憂將手中的玉佩遞給了謝朗“無論如何,這是我娘讓我交給你的。既然,你還對她有情,那你便收著吧。”
看到這枚玉佩她心里就止不住有氣,既恨謝朗師父拿尸體偽造她娘去世的惡毒,又恨謝朗被輕易耍弄的愚蠢。
為防止某一天她控制不住怒氣將這枚玉佩摔了,葉無憂決定,還是將它物歸原主,交給謝朗。
謝朗用顫抖的手接過葉無憂遞給他的玉佩,將它緊緊的、緊緊的捂在了胸口。
葉無憂轉過了身,不再看他現在的模樣。
謝朗驀地抬起頭“無憂,你要去哪?”
葉無憂其實還沒想過她要去哪里。但謝朗一問卻提醒了她。她想了想,道“我去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練武,然后報仇。”
她回過身,看著謝朗,一字一頓地說“我會殺了那個林建成,會殺了你的那位夫人,我也一定會打敗你的。”
至于打敗謝朗之后,是殺他還是怎樣懲罰他,她卻還沒有完全想好。
葉無憂的眸中是毫不遮掩的殺氣,謝朗卻并不以為忤,反而關切地看著她“你習武,要學什么?萬象功嗎?”
“是,”葉無憂回答道,“萬象功是我葉氏家傳心法,我自然要練。”
“可是萬象功的反噬,你怎么抵過去?”謝朗問她。
葉無憂咬了咬唇,沒說話。
想要偷偷抓一個無極山莊弟子,強迫對方教她碧海心法,這種事她會告訴謝朗嗎?
謝朗卻以為她是沒有辦法,要生生忍過去。
他神色溫柔地對葉無憂道“萬象功從練到第五層起就會有反噬,昨夜你的模樣,便是因為萬象功反噬所致。我想寸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