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謝云清安置好,謝朗抬頭看向窗外,無憂她沒有跟著進來,可別因為他關心云清就心里難過了。
然而,他卻并沒有看到葉無憂。
謝朗心頭就是一驚。他連忙走到門外,卻見院子里只有幾個官兵橫尸在地上,早沒有了葉無憂的身影。
她走了嗎?她離開還不久,現在去追應當還趕得上。
謝朗抬腳就要去追葉無憂。然而想到還躺在屋里的謝云清,他卻頓住了云清現在負傷昏迷,身邊又只有一個孱弱無力的老婦,他若是就這樣離開,恐怕隨隨便便再來一個人,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終究是親自養大的孩子,謝朗絕無法做到,忍心拋下他獨自離開。
還是先照看云清吧,等他傷勢好轉了,找個可以托付信賴的人,讓他把云清送回無極山莊。然后,他再去尋自己的女兒無憂。
謝朗心里嘆一口氣,現在,他必須得留在謝云清身邊照顧他了。
“老婆婆,勞煩您去打一盆水來吧,我要給云清處理傷口。”
謝朗語氣溫和地對焦急等候在一旁的老婦人道,一邊說,一邊給她手中塞了一塊銀角子。
“這我可不要,”老婦人連連推辭,“你家小公子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老婆子就算為他肝腦涂地也是應當,怎么能收您的錢呢。”
一邊說著,老婦人后退幾步,連忙跑去廚房打水了。那塊銀角子,她到底是不收。
很快,老婦人顫巍巍地端著一木盆水,走了進來。
謝云清就躺在床上,身上受傷的地方血流依然不止,將他身下破絮做的床褥都漸漸染紅了。
他滿臉都是血,但謝朗在他的臉上卻沒有看到明顯的傷痕。害怕謝云清是腦袋被打破了才流了這么多血,謝朗將手帕用水浸濕,輕手輕腳地給他擦拭著臉上的血跡,想要找出謝云清頭上的創口在哪。
老婦人看他動作猜到他是想看謝云清頭上有沒有傷口,連忙道“俠士,小公子頭沒有受傷,他臉上的血,都是殺那個狼心狗肺的伙計濺上的。”
云清他殺人了?是怎樣的殺人,才會留下如此堪稱慘烈的痕跡?
但無論如何,還是先檢查一下的好。頭是人身體最重要的部位,云清昏倒之后跌在地上,有沒有摔到頭,誰也沒法保證。
謝朗一邊繼續擦拭著謝云清臉上的血跡,一邊向老婦人探問道“老婆婆,您說云清臉上的血是殺那狼心狗肺伙計濺上的,不知那伙計做了什么?他為什么殺了一個人就濺了滿臉的血?”
老婦人回憶著方才發生的事,語氣有些沉痛“都怪那個通風報信的藥堂伙計!不,不,應該是說,都怪我們!昨夜,小公子敲我家的門,說是要問路。恰好我那不爭氣的兒子,舊疾復發,正躺在床上直哎喲。小公子俠義心腸,當即就連夜跑到城里,為我們背來了大夫,還幫我們付了診金。折騰了半夜,天亮了他又去城里給我兒抓藥。”
“可是我沒想到啊!”老婦人說到這里,長嘆一聲,忍不住哭了起來,“我沒有想到,藥鋪的伙計是個如此利欲熏心的混賬!他竟然說小公子是通緝犯,報了官,借口幫我們煎藥一路隨行至此,還在小公子的茶水中放了蒙汗藥。蒙汗藥發作時,官兵也尾隨來到了此處,說我們全村窩藏通緝犯,里通匪徒,要把我們全村的人都抓走。那藥堂伙計想要趁機偷襲小公子,小公子雖然中了藥,渾身無力,還是奪過他的刀將他殺掉了。后面官兵就來了,開始挨家挨戶屠村,小公子護著我們,一個人艱難對敵四個官兵,若不是方才那個仙女一樣的姑娘突然出現,我們恐怕就要遭逢不幸了啊!”
老婦人一邊訴說,一邊哭泣著,很是凄慘的模樣。
謝朗沒想到,謝云清那副“熱心腸”,竟然逃難途中都沒拋下,不由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當聽到她說葉無憂及時出現,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