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是城中首富,仆婢成群,莫振笙一個剛成婚的少爺光是近身服侍的大丫頭就有四個,分別喚作知春、知夏、知秋、知冬。而原身許素素,嫁過來時莫家的彩禮都被父母留下了一大部分,幾乎只一個人就過來了,陪嫁丫鬟?更是沒有的。
扶著許素的侍女是個長得很溫婉的女孩,十七八歲的模樣,在許素素的記憶中,昨晚揭起蓋頭后給她端來一碗雞絲面的就是她,名字叫知春,看起來是個好相處的姑娘。
許素對知春感激地笑笑,旁邊叫知秋的嬌俏丫鬟已經(jīng)捧著臉盆伺候莫振笙洗漱過,又接著伺候他穿衣梳頭。至于怎么曉得那丫鬟叫“知秋”,自然是莫振笙自己叫的,看兩人那膩歪樣,有一腿是八成的了。
小丫頭將莫振笙洗過的殘水換下,又有個大丫頭打扮的圓臉姑娘接過盛了水的新盆放在架子上,雙手捧著香胰子毛巾之類的東西在旁伺候。見許素看著她,她甜甜一笑“奴婢知夏伺候夫人。”一旁知春幫她松松挽起了一頭長發(fā),拿著大毛巾掩住了她的前襟。
許素作為一個新世紀(jì)的現(xiàn)代女性,活了二十九年這是頭一次感受奴仆和主人的森嚴(yán)尊卑秩序,著實(shí)有些不適應(yīng)。但入鄉(xiāng)隨俗,她也只好用一種“去做sa交了錢接受服務(wù)”的心態(tài)催眠自己,對知夏的示好微笑著點(diǎn)頭示意。
在知春知夏的服侍下洗完了臉,許素?fù)Q了一身正式的衣裳,坐在梳妝臺前等待梳頭。這不知是什么朝代的地方,梳妝鏡竟然是玻璃的,人臉映在其中十分清晰。給她梳頭的丫頭眉眼細(xì)長,有著一雙靈巧的手,便是知冬了。
莫振笙早打扮停當(dāng),他穿了一身燒包的紅色錦袍,因著五官生得十分俊秀,并沒被紅色襯得村氣,反而更加顯得容光煥發(fā),看上去倒人模人樣,是個瀟灑漂亮的公子哥。他倚著床一邊捏著知秋的手把玩一邊看知冬給許素梳頭上妝,懶洋洋地道“先前為著還未娶我娘不肯給知秋名分,如今我們既然已經(jīng)成婚,就抬她做姨娘吧,一會向她敬完茶回來就同房里伺候的都說一聲,你也喝碗知秋奉的茶。”是了,莫家老爺幾年前就去世了,現(xiàn)在是老夫人——也就是莫振笙的母親掌家,是以新婚次日許素要去向婆婆敬茶。
至于抬姨娘?許素在心里大大翻了個白眼,莫振笙和知秋果然有一腿,她的眼力還是不錯的。啊呸,不對,重點(diǎn)錯了,重點(diǎn)是這廝新婚第一天就當(dāng)著新婚妻子的面和丫頭親熱,還要抬姨娘,對妻子的尊重呢?
她默默把這人唾棄了一番,幸虧現(xiàn)在面對這個局面的是自己這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成熟職場女性,對莫振笙沒什么期待和想法,要是原本那個柔順可欺的許素素,指不定傷心成什么樣呢。起初因?yàn)槠淠昙o(jì)還小對他產(chǎn)生的一點(diǎn)看小孩的寬容徹底消散,這就是一個不要臉的浪蕩子,年紀(jì)輕輕就不當(dāng)個人,以后年紀(jì)大了只怕更不是什么好人。果然自己應(yīng)該想辦法早日合離,擺脫這個渣渣。
此時知冬已給許素畫好了眉,拿起一盒白白的粉就要往她臉上撲,許素連忙伸手阻止“先不要敷粉。”又轉(zhuǎn)頭對著莫振笙道“既然當(dāng)初是母親不允,現(xiàn)在夫君要抬知秋做姨娘自然也得稟告母親,聽聽她的意思。我一個新嫁婦哪敢擅專”結(jié)婚第一天就要納妾,自己跟你媽說去吧,別想讓姐姐做擋箭牌,小屁孩兒。
莫振笙“哼”了一聲,冷笑道“稟告母親?你倒是聽話。也是,沒有她你能進(jìn)得了莫家大門?”
這不滿的語氣?聽聞莫家四少爺因太過頑劣連親生母親都受不了他,看來傳言也并非空穴來風(fēng)。許素垂下眼簾做訥訥無語狀,實(shí)則完全無視了他,莫振笙和他媽關(guān)系愛咋樣咋樣,打起來才好呢,她正好看戲。
許素挑起一點(diǎn)口脂在唇上輕輕涂抹開,化了個淡淡的唇妝,對著鏡子照照,雖然受限于材料,倒也還看得過去。古代的化妝品實(shí)在讓她有些接受無能,描個眉毛涂點(diǎn)口紅就是她接受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