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很大,北城半數的商界老板都到了。
有紀氏夫婦的關系,也有賀東宇的關系,畢竟兩家在北城商界都是數一數二的。
杜家的人也來了。
杜景平隨父母一起來吊唁。
賀東宇看到他,火氣就不可抑制地往上竄。
他已經查過,杜景平是三個月前回的北城,與紀欣懷孕的時間,正好對上。
那孽種是他的無疑!
該死。
紀氏夫婦入土,人群散盡。
紀欣不愿離開,匍匐在雪地里,雙手抱著冰冷的墓碑取最后一點暖。
賀東宇卻沒多少耐心,他的手略一用力,已經毫無留情地把她扒拉下來。
然后手臂一伸,直接把紀欣撈起,夾在腋下,就往墓園外面的車里走。
紀家人不在,這簡單的樣子,他也不想再做,只想快點把事情處理清楚。
紀欣被他夾的氣都卡在胸口處,兩只又瘦又白的手緊張地揪著他的衣袖,聲音在來回頓走中,斷斷續續“東……東宇,你要帶我……去哪里?”
“醫院。”回她的聲音冷如冰雪。
紀欣哀求“我已經好了,不用去醫院,我想在這兒多陪陪爸媽……”
正夾著她走的人停了腳,眼神從上而下,冰冷地睥睨她片刻。
繼而又沉又冷地道“去醫院,不是為你,是為了你肚子里的孽種,他不該有。”
“你說什么?……嗵”
紀欣因他突然的松手,直垂落地。
她顧不上疼,爬起來撲到賀東宇的腳邊,臉上是不可置信,還有那么一點點希望。
這點希望,刺進賀東宇的眼里,扎進他的心里。
就那么賤,那么高興跟他有孩子嗎?
他蹲下去,與紀欣平視,手指摸向她的下頜。
紀欣以為,他與自己一樣突然、一樣高興,之前因喪親頹敗的眼神,難得染上了一絲光彩。
她伸手,小心地捏住賀東宇的衣角,輕而難掩興奮地問“你是說,我們有孩子了嗎?”
摸在她下頜上的手指,像被點了機關,突然收緊,卡到了她的脖子里。
紀欣還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呼吸已經被掐斷。
賀東宇臉色鐵青,聲如惡魔“別給我裝了,孩子是誰的,你很清楚,我現在帶你去醫院,是要打掉到他,我,賀東宇,不會讓你留這孽種。”
紀欣懵了。
他在說什么?
打斷孩子?
她剛剛失去父母,剛剛得知有一個孩子,還未來得及調整失親得子的心情,他怎么就要把孩子打掉?
“不,”她搖頭,兩只手抓住他卡自己脖子的手,拼命搖頭,“不,你不可以,他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盼了好久……”
“他不是。”
賀東宇額頭上的青筋凸起,臉離紀欣只有兩寸遠,眼睛陰冷地看著她“賤人,讓我提醒你,每次我與你事后,你都有吃避孕的藥,根本不可能會有孩子……”
他突然極度不耐煩。
他為什么要在這兒跟她啰嗦,為什么還試圖跟她講道理?難道還希望她能編出什么,更高級的謊言,騙自己信服不成?
為了免于聽她為那孽種求情,賀東宇干脆把她捆進車里,嘴巴用膠帶狠狠貼上。
然后一腳油門,往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