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了他兩秒,才說“馬上推出來,去太平間看吧。”
賀東宇的喉頭快速動了一下,眼睛瞬間赤紅,臉色卻蒼白的可怕。
醫生抖了抖衣服,把他的手抖下去,轉身往里走。
很快,三張滑輪床依次從里面推出來,上面蓋著白布。
賀東宇身子一動就撲了上去。
他掀開第一張,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頭都壓扁了,根本看不到長的什么模樣。
但短發,衣服也是男人的。
他轉而撲到第二張上,手已經伸出去了,卻停到半空中。
他眼睛直直看著那塊白布,以及白布上凸印出來的臉型,指尖顫的要命,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抖。
他的手一寸寸往床邊挪,拉到白布的時候,眼睛痛苦地閉了一下,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氣。
赤紅的眼睛瞬間蒙了一層水霧。
賀東宇的喉結急促滾動一下,一咬牙把白布掀開。
這張臉跟前面一張不相上下,滿臉是血,而且上面全是傷口,皮肉外翻,已經看不出她原本的樣子。
賀東宇急匆匆去看她的手腕。
他記得紀欣的手腕上,有一顆小小的紅痣,有綠豆大小,很紅,特別顯眼。
賀東宇每次扣住她的雙手時,都會忍不住掃一眼。
他急忙忙拉過她的手,翻轉她的手腕。
一點紅色,頃刻刺傷了他的眼。
他再忍不住,發出一聲低沉的、壓抑的、又是絕望的低吼“不……”
旁邊等著推走尸體的護士,都被他嚇了一跳,腳往后挪了半步。
寧劍站在他身側,心里也萬般不是滋味。
他跟賀東宇認識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樣。
護士急著把尸體推走,寧劍只能上前把他扶開。
可是他像在停尸床上栓了根繩子,那床一走,他跟著就也往前走。
寧劍無奈,只得也跟著他走。
另一家醫院里,王姨匆匆從外面回來。
反手先把病房的門關好,才快步往向雪雅走去。
“向小姐,打聽清楚了,三個人真的全死了。”
向雪雅的神色變都沒變一下,只有眼底有了一絲喜意。
她問“東宇呢?”
王姨道“在醫院,一路追著急救車去,又在急救室外等……”
“行了,不用說了。”向雪雅打斷她,吩咐“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告訴蘇婉靜。”
她的目光凝著病房外面閃爍的燈火,到底是沒能掩住高興,嘴角微微上勾,笑了起來。
今天之后,再無人與她爭。
賀東宇是她的,也會是她將來孩子的父親,紀欣和她生的小賤東西,早就該死了。
紀氏集團也會是她的。
這一天,她終于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