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宇的車子很快進了墓園。
已經離婚,紀欣的墓就是她父母在一起的。
看到墓碑上她的照片,賀東宇的心頭似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痛的他整個人都跪倒在地。
他做了太多錯事,現在卻一件也補不回來。
再沒有比這個更慘忍的了。
黎明前,他從墓園離開,寧劍趕緊把車開過去接住他。
賀東宇坐進后座,冷聲道“她救過我,我也放她一條生路。從今往后,跟賀氏有關的所有公司和人,都與她斷絕往來,她可以自生自滅,但我不會再給她任何幫助。”
“是。”
之后,他又吩咐“你去一趟公司,把我的話說給方秘書,讓他在公司公開宣布。”
“好。”
見他沒再說了,寧劍才小心問“您呢?”
“我回家。”
“哦。”
賀家現在是一座空宅。
紀欣沒有了。
向雪雅趕走了,隨著她來的所有保姆也都消失了。
賀東宇一腳踏進冷清的門,習慣性的往她的房間看。
門是關著的,里面沒有一點聲音。
他快速上樓,推開她的臥室,里面除了少量的嬰兒物品,已然找不到她的痕跡。
樓下那個她曾經住過的傭人房里,也沒有她的東西。
她本來在這里住了那么多年,一旦走了,這里竟然什么也沒有留下。
留她最多東西的,反而是賀東宇的書房。
里面都是當初他收集的,關于紀欣不善的證據,現在卻全成了他無邊的思念。
一張不知何時拍的照片,紀欣側著身子跟人說話。
她眉眼里帶著一點笑,既是拍照人隔的很遠,還是能看到她微卷的睫毛。
她唇角彎彎,頰邊有淺淺的酒窩。
側影優雅而溫柔,像是……
賀東宇的腦子里,突然跳過上次江城小鎮上的一幕。
當時那護士在窗邊的身影,與此時的紀欣一般無二。
回憶很奇怪,一旦打開就會奔涌而出,一直往那個方向走。
她們身影相似,名字也一樣……
賀東宇站起來,往外走去。
他要再去看一眼。
知道不是她,可哪怕就是這點熟悉,也足以讓他了卻一些對她的愧疚。
沒跟寧劍說,也沒給方秘書打電話,自己訂機票,直飛江城。
第二天一早,飛機在江城機場落地,賀東宇連早飯都沒吃一口,就直奔溫正的診所。
診所里的人空前多,還有很多年輕的女孩兒。
賀東宇繞過他們往里走,卻引起女孩兒們的一陣驚呼。
小果本來正在給他們排號,聽到叫聲轉頭,一眼看到賀東宇,差點沒把手里的診號撒了。
她快步往里走,“溫醫生,上次來的那個男人又來了……”
話沒說完,賀東宇已經進了診室。
溫正看了眼小果,她轉身出去。
出了診所大廳,趕緊給小欣和杜醫生發信息。
診所內,溫正已經黑下臉“看病要排號,沒看大家都在排嗎?”
后面幾個女孩竟然說“溫醫生,我們不介意他插隊的。”
還有人悄悄把號,往賀東宇的手里塞。
溫正“斥”了一聲,這個看臉的社會,他好歹也算是帥哥,跟人一比,竟然就有點拿不出手了。
氣死個人。
給他氣的人絲毫不覺,開口道“我不是來看病的,是來找人?”
“那更不應該來這里,這兒都是治病的,你別耽誤大家的事,治病就是治命,不知道呀?”
賀東宇這次來,是真心想見人的,所以盡量不與他發生沖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