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平來的很快。
一到就問她“他們去哪兒了?”
紀欣搖頭“我跟著他們到這兒就被甩了,不知道他們會去哪兒。”
“先上車。”
紀欣跳上車,景平也沒遲疑,快速往前開去。
路上,他跟紀欣說“最近一共有三人回了北城,一是你見過的那個。還有一個是你家過去的司機,紀叔他們出事時,車子就是他開的?!?
紀欣已經沒興趣聽第三個,“是田叔,他現在哪兒?”
“在北城租住區一帶,我們先過去看看,能不能碰到他們?!?
北城租住區很偏,建著許多樓挨樓的房子,里面的戶型也以單間為主,主要是為了外來人口在北城工作。
街道更窄,車子進去連頭都調不了。
杜景平干脆把車停在外面。
兩人穿過狹窄的街道,往最里面的一棟樓里走。
地面潮濕骯臟,好多墻角里都堆著爛菜葉子,還有塑料飯盒,發出濃重的氣味。
沿著逼仄的樓梯上去,爬到頂才找到田青租的房子。
可門是鎖著的,里面也沒人應。
“他們應該在外面見面,這可就難找了,以向雪雅賀東宇的身份,也不會在此處見他。”
紀欣兩手握緊,嘴唇都繃白了“那怎么辦?我們現在去哪兒找?”
北城那么大,要很快找到一個人還真不容易。
但是杜景平不想讓她失望“我們再去周圍看看。”
紀欣立馬就跟他回到車里。
圍著這一帶轉了一個多小時,什么也沒看到,無功而返。
北城一個普通的公園里,向雪雅怒目瞪著面前的人。
她已經努力把聲音降低了,但還是喊破了音“你現在想退縮?我告訴你,已經來不及了。田青,你真當紀立安夫婦的事已經過去了?你真當紀欣相信他父母是意外死亡?”
田青站在她對面,已經花白的頭發垂到額前,半遮住上面一條條的皺紋,已然不見之前在紀家的風光。
他的聲音抖了一下“可是,紀小姐她并沒做什么……”
“那是你以為的,她從來沒放棄找父母的死因?!毕蜓┭趴粗哪樕{道“你自己想想,她如果知道人是你故意撞死的,她會怎樣?”
向雪雅向前一步,指著他的胸口道“她會把你送進牢里,會讓你女兒知道,她爹不僅是個偷窺犯,還是個殺人犯。她甚至會去你家里報復,你讓她失去親人,她干不讓你也失去?”
苗青無力往后退了一步,面目蒼茫。
向雪雅卻一步跟了上去“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也弄死,只有她死了,才不會有人去追查真相,你才是安全的?!?
苗青搖頭,又往后退。
向雪雅卻步步緊逼,且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目露兇光“那好,你不敢,那我們現在就去自首,然后你心安地去坐牢,讓你那個得了病的女兒也早早去死。”
苗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心里仿似插了亂刀。
他萬萬沒想到,他活了大半輩子,一直謹小慎微,現在卻因當年錯走的一步,再也回不了頭了。
當年他在老家的女兒查出得了白血病。
這種病,不但需要源源不斷的錢,還需要有合適的骨髓,才能救她的命。
紀立安知道此事后,倒是給了他一筆錢,可是很快就用完了。
后來,當他找到合適的骨髓時,已經身無分文。
他太著急了,偏偏那時紀立安夫婦又不在北城,求救無門,他就動了歪心。
他把紀家珍藏的一幅古畫,悄悄拿出去賣了。
而買主,就是向雪雅幫他找的。
這么多年了,紀家夫婦沒有發現畫不見,苗青也以為事情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