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今夜要拍的是一場很重要的夜戲,顧夕落需要翻墻,黃泥鑄成的墻上滿是干了的雞屎,手掌只是在墻上支撐了一會兒,就能聞到經久不散的臭味兒。
顧夕落這具身體的腰腹能力很差,將近兩米的墻只是堪堪的翻了兩次她就沒什么力氣。
“卡!再來一條!”
導演的聲音響起,大燈宣判似的打在顧夕落的頭頂上,直喘粗氣的顧夕落聽到墻的那頭有人在抱怨。
“咱們都是一起封閉練了一個多月的體能的,這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新人也太拖后腿了。”
又累又著急的顧夕落突然羞愧的不想干了。
她的影子在地上扭了扭,一聲很大聲帶著不耐煩意味的女聲響起“action。”
顧夕落憋了一肚子氣,后退幾步,俯沖上前,一腳就瞪在了墻根上。
這一腳的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也就是那么一瞬間,她的直覺告訴她,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下一刻,飽經風霜的土墻轟然倒塌,揚起一陣陳年黃土。
顧夕落也沒站穩,劈了個豎叉。
在場的人要么忙著保護器材,要么忙著保護主創們,半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剛才說顧夕落壞話的人頓時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我去,身懷功夫啊!
就連導演看她的神色里都帶上了幾分探究。
顧夕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了,直到顧寧囂張的來拍她的門。
“哈哈,你也太勇了,現在劇組的人都在傳你是道姑下山呢!”
顧夕落懊惱的把自己埋在床上,臉露絕望,“聽說要重新壘墻了。”
“這算什么。”顧寧對顧夕落的擔憂嗤之以鼻“你花的錢夠他們把這個村圍上個幾十圈的了!”
她這么一說,顧夕落就難受了,想到遠處沈朝辭可能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就覺得臉燒得慌。
顧寧見她總是不說話,覺得無趣就走了。
窗外漸漸傳來風吹草動的聲響,戒斷手機好幾天的顧夕落利落的翻身下床,從行李箱里掏出一個老年機。
山村的夜靜的嚇人,村口站著幾個輪守的工作人員,顧夕落從他們那借了個手電筒,自己往山上爬去。
雖然也很黑,她很怕,但現在她更想聽聽沈朝辭的聲音。
山頂上還有劇組的幾個人在,有些需要信號的設備就放在這里,顧夕落倒也沒那么害怕。
她想了想還是用力的摁下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時間是九點。
顧夕落眺望遠處,只有零星的幾點光亮,死寂的像是凌晨了。
“喂。”
電話一接通,顧夕落就想哭鼻子了。
沈朝辭淡淡的嘆了口氣,磁性的聲音說得上溫柔“怎么了?”
“我。”
她想說自己有闖禍了,但是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我想吃肉,這里的伙食太差了。”
沈朝辭勾起唇角,沒有出聲。
顧夕落的的委屈好像有了宣泄口,小孩子告狀似的說“那個主演自己躲起來吃雞肉,所有人之前也都一起待了一個月,沒有愿意理我,只有一個顧寧愿意和我在一塊。”
她哭得抽抽搭搭的。
半晌,那邊才輕輕的說“知道了。”
黑暗里幽幽哭泣的女聲是在滲人,工作人員忍不住勸阻道“不就是踢壞了一堵墻嗎,沒什么么,明天就能重新壘好了。”
他離得遠,聲音格外大,電話那頭的沈朝辭都聽見了。
噗嗤。
低沉的笑聲傳入耳朵。
顧夕落渾身一酥,隨即羞得恨不得打洞鉆進去。
“就為這個?”沈朝辭的語氣里帶著濃濃的笑。
顧夕落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