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齋的坐騎是一頭三眼牛, 名為猛猛。
它通體漆黑、皮毛油亮、膘肥體壯,雖長了一張呆滯的牛臉,但它曾載著刀刀齋踏遍千山萬水, 成功躲過白犬追殺, 又逃離了無數(shù)鍛刀人的包圍圈, 可謂戰(zhàn)績卓絕,實乃牛中茍王。
只是, 牛太能茍不是好事。
隨著茍命技巧的提升, 牛肌肉發(fā)達、妖力充沛、氣息渾厚, 猶如在黑夜中果奔的無慘,一下子吸引了緣一的注意力。
食物!
緣一隱沒在草叢中, 悄無聲息地繞背, 緩慢接近獵物。
許是白犬血脈作祟,緣一無師自通了狩獵技巧。他會本能地尋找下風(fēng)口, 衡量雙方的體型差距,并思考咬斷獵物咽喉需要多久……
兄長說過, 爪牙不是擺設(shè)。
既然決定用,他就會用到極致。
眼看三眼牛低下頭去, 正要啃食青草, 緣一明白,這是獵物最放松的時候。
就這一瞬,緣一殺了出去。他縱身躍到牛背上,單手握住牛角, 另一手即刻成爪,惡狠狠地爪向牛頸。
“嗤!”
指甲不夠鋒利,只嵌入頸項稍許。鮮血滲了出來,卻構(gòu)不成致命傷。
不行。
緣一當(dāng)機立斷轉(zhuǎn)入牛腹, 決定從較為柔軟的肚皮下手,可他萬萬沒想到,這頭牛——它居然會飛!
妖力在牛的四蹄下集聚,凝成一片翻滾的云砂。它發(fā)出哞哞慘叫,奮力朝天空逃去。不得已之下,緣一只能放棄狩獵。
他不會飛,這是硬傷。
擊殺獵物就意味著從高空墜落,他無法保證自己能安然無恙。
那就沒辦法了……
緣一懷揣著遺憾,望牛興嘆。
最后,緣一獵了鹿和獾,做了頓簡單的烤肉與兄長分食。兄長沒問他為何獵物變更了,似乎是在顧忌一個孩子小小的自尊心。
嗯,他的兄長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緣一拾掇完用具,又用大葉子裹起另一份肉食,給辛苦鍛刀的刀刀齋送去。結(jié)果他沒想到的是,那頭被他狩獵過的三眼牛竟然是刀刀齋的坐騎!
緣一……
“兄長,你知道那是刀刀齋的坐騎嗎?”
“知道。”
緣一“兄長為何不提醒我?”
殺生丸“吃了更好。”他想宰這頭牛很久了。
“……”
于是,緣一把牛得罪完后,牛不僅跑回了主人身邊,還一頓哞哞哭訴。
牛語十級的刀刀齋弄明白前因后果,自然要帶著自家被欺負(fù)的老牛來向熊孩子和熊家長討要說法。
可他慫啊!他不敢厲聲責(zé)問,只能與牛中茍王一起痛哭流涕。
如此,等緣一和殺生丸來取刀時,就見刀刀齋和三眼牛一起等在門口,五只銅鈴大的眼睛中飆出淚水,一派凄風(fēng)苦雨的模樣。
“你傷害了猛猛!”眼淚嘩嘩。
緣一真是見了世面!
他是第一次見到淚水不是流,而是飆。就像五管泉眼般不停地流,落在高溫地面上還升起了水汽。
這就是妖怪的哭法嗎?
比起緣一微微瞪大的金眸,殺生丸平靜地看著他們的表演,無動于衷。
“殺生丸,你的弟弟太過分了!”刀刀齋大力譴責(zé),“我在辛苦鍛刀,他居然想吃我家猛猛!猛猛做錯了什么要遭受這樣的迫害?”
“哞——”三眼牛悲痛慘叫,露出頸部的五個指甲印。
淚如泉涌,刀刀齋繼續(xù)道“猛猛陪了我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要不是它跑得快,是不是就要被吃了?”
殺生丸面無表情,眼神半分波動也無。
倒是緣一過意不去,主動上前道“刀刀齋爺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