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右手收起長鞭,順勢提溜起幼崽的后頸,左手撫過巨龜的殼沿,輕輕一轉,直將它轉向了岸邊。
“轟”一聲巨響,龜甲砸起煙塵,獸血落了一地。
殺生丸輕盈落地,松開捏著幼崽后頸的手“你要的東西。”
緣一落地,足袋頓時臟得不能看了。他注視著偌大的龜殼,誠懇道“兄長,這鍋太大了。”
“可以拜托兄長幫我背回去嗎?”沒帶獄門疆,只能靠兄長。
殺生丸不語,這只半妖似乎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
“兄長,我已經沒有木屐了。”不能再失去吃飯的鍋,緣一提醒道。
殺生丸……
……
許是幼崽生病的緣故,許是要切磋練刀的因由,這一趟從武藏前往出羽的旅途被無限拉長。
緣一恢復后,倆兄弟的修煉進程照常繼續。
不同于初期的兩大呼吸法對轟,這次倆兄弟的打法收斂了不少。純粹以刀術相拼,誰也沒傾注力量。
而剖去力量的加持后,緣一刀術的精湛確實力壓殺生丸一頭。
僅是喂了幾天招,他便看懂了殺生丸對月之呼吸的改進和詮釋。
不得不說,他的大妖兄長有著極其卓越的天賦。
哪怕他接觸呼吸法不久,對月之呼吸的掌握已超越了巖勝對月之呼吸的理解。
這不是夸張,而是——通過刀與刀碰撞的決意,他能感受到月之呼吸正在殺生丸手里進行一場脫胎換骨的變化。
巖勝對月呼的詮釋,是月相的圓缺與無常。
他在月呼中融入了缺憾與厭忌,不屈與追逐,讓刀術變得虛實莫測、華麗陰柔,形同一場諸相生滅法的體驗,從“有”趨向于“無”。
巖勝的月刃,是“藏”,是不露鋒芒。
而殺生丸對月呼的詮釋,是月相的漸變與回環,還領悟了明月亙古不變的恒常。
他在月呼中傾注了張狂與肆意,唯我與無畏,讓刀術形同他的性格,滿是霸占整片夜空、奪取群星光芒的霸道。無論月相是有是無,他都是月的本身。
恒常不變,不為外物所動。縱是圓缺變相,天上終歸只有一輪明月。哪管星辰放光,哪管太陽耀眼,月就是月!
殺生丸的月刃,是“獨”,是鋒芒畢露。
他把月呼劃分為四大塊,空無、漸滿、盈光、將離。又在四大塊中細分劍招,整整三十式,打成一個圓缺回環。
巖勝會的,殺生丸已自行體悟。
巖勝不會的,殺生丸已全數展開。
是巖勝的天賦不夠嗎?是巖勝對月呼的理解不足嗎?
不,不是的!
緣一在與殺生丸對戰時,最直觀的感受是他的大妖兄長是把月之呼吸當成獨立的呼吸法在用。而巖勝,是把月之呼吸當成日之呼吸的次品在用。
巖勝對日之呼吸的執著,讓他無法真心琢磨自己的呼吸法。
一步錯,步步錯。到頭來……
“半妖,你在走什么神!”
殺生丸一刀劃過,緣一險險避開。天生牙迅速翻成刀背劈在他右手上,瞬間的疼痛差點讓緣一卸掉刀。
他趕忙后撤,將刀扔向左手。左手接過刀一轉,他借巧勁挑開了殺生丸的刀。
作為一名天才,緣一的左右手同樣靈活。被喚回神智后,他看著殺生丸近乎無破綻的連招,也決定試試新招。
月之呼吸被兄長開拓到了三十式,他不能落后。
說起來,日之呼吸能開拓成幾式呢?
太陽,可是一整年都照著世界的啊。
“兄長……”緣一取下第二把竹刀,直接進化成雙刀流,“與你對戰之后,我學會了很多。”
殺生丸佇立原地“哦?”聲音有點上揚,情緒似乎有些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