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禿的日子很苦,跑腿打雜,時常挨打挨罵,吃的也是殘羹剩渣。
他輕嘆,無論結果如何,產屋敷也好,鬼殺隊也罷,終是欠了這孩子天大的人情啊。
殊不知,在他想象中過得很苦的孩子,此刻正抱著飯簍大快朵頤。早吃飽的新造蹲在他身邊,眉頭緊蹙,愁云滿布。
“緣子,再這么吃下去,你還怎么贖身啊?”新造擔憂道,“我聽說你打了與玉姬交惡的花魁,是真的嗎?”
緣一搖頭,他可不打女孩子。
“那她的手怎么……”腫得不能看?
緣一老實道“她很討厭玉姬,卻出手打了我。結果我的頭沒事,她的手指卻斷了。”為什么一個兩個的,都喜歡打他的頭?
“人類真的好脆弱。”犬耳還委屈地垂了下來。
新造……
短暫的交流到此為止,聽說今晚要來貴客,伊姬屋已經忙活一天了。新造和禿提著裙擺跑來跑去,緣一填飽肚子,抱起了慣用的三味。
聞到了,伊姬屋外傳來惡鬼的氣息。
一只、兩只、三只……總共七只,其中一只還泛著呼吸劍士的氣味,讓他不由地想起了巖勝。
無所謂,都是一刀能解決的敵人。
“緣子!緣子!貴客要見你,要見你!”媽媽桑的大嗓門傳遍內外,“你這該死的臭丫頭,又跑到哪棵樹上去了?你是貓嗎?”
緣一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邊,嚇得她魂不附體。
“你是貓吧!”媽媽桑拉起他,“快去換衣服,快,穿上那件櫻色的小袖,讓菜月幫你盤個姑娘形,再戴上花簪。”
緣一“……哦。”
看來,在殺鬼之前得先把衣服撕了才行,不然等會兒就跑不動了。
只是,把衣服撕掉的話,這筆賬也會算在他的頭上,那么他想贖身的話豈不是要更久?
小狗勾蹙起了眉。
對不起,兄長,我大概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繼續追隨你了!
……
丹波,墓葬之地。
相傳在平安時代,丹波大江山舊址是百鬼墳墓。在平安落幕之后,墓葬所漸漸變成了死域,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亦或是動物,但凡想求死的生靈都會摸到這里,最后在沉沉死氣中長眠。
殺生丸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里。
父親去世之后的三年,他聽信了樸仙翁的鬼話,抓著與鐵碎牙相關的零星線索,在西國尋找了許久,無果。
之后,他忙于教養那不成器的半妖,倒是疏忽鐵碎牙久矣。
而今,他的生活再度恢復正軌,在霸道之路上一往無前。
早該如此了……
他
如是想。
舍棄半妖后的兩月,日子過得清凈無比。不僅沒有妖怪敢來找茬,不少雜碎也畏懼他的妖氣,早早地跑遠了。
惜命得很識相,但有些不長眼的東西,連雜碎的識相也沒有。
殺生丸伸出手指,熒綠的長鞭飛舞,將墓葬之地的尸鬼絞成碎片。忍受著尸體腐爛的臭味,他踏過白骨走向妖怪們的葬身處,放開感知慢慢尋找。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血脈之中沒有傳來共鳴,這里不是父親的墓葬處。那么,到底在哪里?
看得見卻看不到的地方,真正的守墓人看不穿的地方。
僅是這一條線索,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即便沒找到,殺生丸還是耐心十足地在丹波留駐許久。久到——再度被他母親派遣的信使找上。
短短三個月內三次被信使找上,饒是殺生丸一向敬重母親,此刻也是不耐煩到極點。
他早不是幾歲的幼崽了,何以這么頻繁地干涉他的事?
他對豹貓的動向不感興趣,那一族已經沒有值得作為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