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他們才癱臉齊齊起身,準備隨溜達。
殺生丸在前,緣一在后。當雪白的絨尾晃過緣一身邊,他的犬耳立刻豎起,抖了抖,隨后本能地抓住了絨尾。
他記,犬類到了夏季很容易掉『毛』……
為了證明兄血統的純正,緣一膽大包天地上手薅了一把。可奇怪的是,絨尾半根『毛』沒掉,特結實,仿佛他的兄是只假狗。
緣一……
不過,這種他抓絨尾,絨尾繞在兄胳膊上的感覺,像極了七百年后人類的“遛狗”行為。
嗯,看來,兄確實是純正的犬妖,大型犬!
緣一抱住了絨尾。
殊不知,殺生丸往后瞥了一眼,就見犬耳的幼崽抱緊絨尾,乖巧地跟在他身邊。此情此景,讓大妖怪想起了七百年后人類的“遛狗”行為。
小型犬?
大妖怪的心情莫名愉悅了點,看來,蠢半妖還是繼承父親的血脈多一點。
于是,具有極強自我管理能力的狗兄弟,靠一條絨尾的牽連遛彼此直到深夜,才總算消停。
末了,兄弟倆都覺狗很難養,居然要遛這么久的彎。
但他們沒有抱怨,認為狗就該有狗的樣子,這才正常。故而,第二日他們仍以樣的方式遛彎,還以為自己非常遷就對方。
緣一不愧是兄。
殺生丸半妖就是半妖。
……
燥熱的夏季到了。
期遛彎,狗兄弟已從大和境直線式走到了土佐境。
土佐之地,與伊予、阿波、讃岐三境相連,它們構筑成一塊四面環海的大島嶼,隸屬南海道,與西海道、山陽道隔一條淺淺的海峽。
此地漁村極多,海產豐富,但約莫是距離大京隔海的緣故,這教化不興,民風匪氣,小規模的戰爭頻發,城與城的關系緊張。
且,他們對外來者極為防備,縱使緣一是個孩子,也被拒絕入城購置物件。
冥加道“人類就是這樣,一旦戰爭打響,再幼小的孩子都無幸免。即使少爺只想取些粗鹽,也會被他們認成對家。”
“快走吧少爺,如果不想殺人的話。”冥加催促道,“再不走,他們就會反應過來,可以殺死再奪取身上的東西。”
緣一不語,聽話地離開。
如冥加所料,他離開后沒多久,那城的武士們便傳來了嚷嚷聲。
“可惡,為什么放跑了他?那小子穿很好,又想城采買,身上一定帶了很多錢!怎么不殺了他再搶走他身上的寶物!”
“瞎了嗎?那是個白發的術士!”
“只是個孩子,怕什么?”
緣一駐足,臉『色』冷了下來。
“少爺?”
“這就是武士嗎?”緣一回首,“真是可悲。”
他到底是被殺生丸養出了妖怪的脾『性』,很多時候,他都能跳出“人類”的框架,單純以妖怪的眼光看待問題。
如身后那“武士”,與燒殺捋掠的強盜無異。
而強盜,與惡鬼無異。
緣一的刀是用來保護人類的,但實在前世,他并非沒有殺過人。
在巖勝背叛之后,他離開鬼殺隊流浪了六年之久。在戰國『亂』世,他曾斬殺過窮兇極惡的強盜,救下了一個差點被屠的村落。
曾經的他還會為刀鋒染上人血而感到不適,但如今的他,不會再有任何猶疑。
他像殺生丸一樣揣手,慢慢往前走。身后,遠處的武士還在爭論要不要殺人越貨的問題。
“少爺,看他們的樣子像是要追上來……”不走快些嗎?
緣一平靜道“如果他們動手,我不會客氣。”
冥加不由地抖了抖,他家少爺的語氣實在像極了殺生丸!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站在殺生丸的肩膀上,嚇差點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