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的開契禮, 啟了。
只是,產屋敷真沒能來到犬山。
隨年歲漸長,鬼王的詛咒如跗骨之蛆, 一點點蠶食著他的健康。十四歲之于任何人都是最具活力和生氣的年紀, 可之于產屋敷真已是走過半生。
他還剩十六年……
即使心頭很想見一見友人, 他的身體也經不起長途跋涉。從奈良到黑川, 委實太遠了。
為此,產屋敷真只好備一份禮, 隨一封信, 令鬼殺隊的呼吸劍士交給緣一,以示歉意。
“是我疏忽。”緣一握著信, “忘了當主還病著。”又回劍士, “一個月內, 我會親自拜訪他。”
一個月內?
劍士倍感疑惑, 他們帶著手信和書信,從奈良開始緊趕慢趕, 足足花了兩個月才來到犬山。且, 這還是呼吸劍士的腳程。
期間, 他們怕趕不上時間, 本想先讓鎹鴉把書信送到。誰知年長的劍士笑罵道“你們真是不通人情世故, 哪能先送信再隨禮?一定要一起送到才行。”
“可是……”
“犬夜叉大人邀請了主公, 還送來了不少珍貴的藥材, 主公無法前往,心里很愧疚。所以才寫了致歉信, 并備了禮。”
“要是信先到犬山,這薄薄的一張紙,歉意未免太輕浮了。哪怕兩位大人的情誼不會因此改變, 我們也得讓它顯得重起來啊。”
重起來啊——重到一個月內就能抵達奈良?
有點離譜。
劍士猜緣一是說錯了話,正想提醒,卻聽緣一道“快的話半個月內。”
劍士……
好吧,原來不是說錯話,而是他低估了這位大人。
緣一在千春的幫助下穿上公家用的細長,待劍士告退后,他垂袖步出,邁向待客的侘茶室見五條流。
明障子半開,緣一朝里看去,就見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規矩地坐在客座上,脊背挺直,白發成束。約莫是抽條太快,導致體重沒有跟上,少年顯得有些瘦削。
他穿著大紋,閉著眼睛,直到緣一來時才轉向他,緩緩睜開藍眸。
一瞬,如見蔚藍大海。
五條流禮貌道“久疏問候。”
緣一直球出擊“好久不見。”
大抵是不習慣別人的自來熟,五條流頓了頓。可孩子到底是孩子,見緣一態度和善,五條流也頗為放得開,更何況——
幾年不見緣一仍是孩子的模樣,五條流難免把自己代入“兄長”的位置。
別說,假設有弟弟的感覺……很新奇,特別好!
但五條流面上毫無波動,說話也是一本正經“我的兄長還沒到嗎?”
“嗯,倆月前放飛的鎹鴉昨晚才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信送到?”緣一稍事小坐,“但它似乎受了些驚嚇,問不出什么話。”
五條流“鎹鴉能在外活過兩個月,很厲害。”
“確實。”緣一頷首,“不過,五條兄長沒有與流在一起嗎?”
五條兄長?流?
為什么要叫不靠譜的大哥為“兄長”,而他是平輩叫法呢?還有,他們關系沒好到可以直接叫名字吧!
但跟五條蓮干的破事比起來,這些都不是重點。
“兄長把我扔在五條家,跑了。”五條流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緣一……
“肯定是要去的地方太危險,才不帶著你。”緣一溫和道。
“不。”流無情拆穿,沒給兄長留一點顏面,“他是因為被逼婚才離家出走的。”
鐮倉時男女成婚很早,男子十五歲算成年,很快就到了娶妻的年紀。像五條蓮這類二十出頭還死活不結親的人十分罕見,稱得上稀有。
且咒術師夭亡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