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握刀伊始到學會冥道, 緣一花了三天左右的時間。
對于學什么都秒會的他來說,冥道遠比鬼道和術式難掌握。握住鐵碎牙瞬發冥道不難,難的是在冥道中自由出入,讓冥道化作自己的道。
簡言之, 他得在沒有天生牙的情況下, 憑活物之軀掌握幽冥的力量。
“使用冥道要消耗妖力,進入冥道要消耗生氣。”緣一道, “如果我不是半妖, 只是一個普通人類, 或許在使出冥道的那刻就會被冥道所吞噬。”
難怪父親要將冥道殘月破從鐵碎牙上剝離放入天生牙中,還把練成冥道的賭注全下在了兄長身上。
尋常半妖撐不起練成冥道的損耗, 但全妖可以。
殺生丸“練得怎么樣?”
“只是攻擊力的話,我練成了。”緣一朝鐵碎牙注入妖力, 只見月白色的刀刃化作星空般瑰麗的深色。
他單手舉刀, 沖虛空揮出斬擊。
剎那, 十幾道深色的殘月旋轉飛出,穿透云氣與霞光, 又在瞬間從月牙擴張成一整個巨大的圓, 生生將高空的云氣吞食了半數。
冥道閉合,傍晚緋色的云霧呈現半邊圓弧。風漸起,慢慢將之打散,又恢復成薄紗的形態。
殺生丸頷首“不錯。”
整得還挺像月之呼吸,但攻擊方式靈活多變。
初始瞬發的十幾道月刃,不僅能將強敵劈得粉碎,還能在粉碎對方的那刻吞噬殘軀。若是對手自負于再生能力,在月刃襲來時不閃不避,大概當場就死了。
甚至, 哪怕敵方能躲過第一波月刃,也躲不過第二波張開的冥道。
從月牙到滿月,驟然擴大的攻擊范圍能有幾個妖料到?
雖說出招時消耗的妖力大了些,但他并不認為半妖撐不起。
“可是,進出冥道、在冥道中尋人這種能力,我還沒學會。”緣一實話實說,“兄長,我們真能找到魔界的入口嗎?”
“半妖就是半妖。”殺生丸道,“風之傷是怎么學會的,忘了嗎?”
妖力和妖力對撞中產生的縫隙,是“傷”。能產生傷的力量,必須是妖力。
藏馬所誕的魔界,就是一個盛產大妖的禁忌之地。即使在時空中隱藏得再好,或多或少會有妖力的流動溢出。
只要在冥道中釋放妖力,再循著“傷”最強的方位走,多半能找到魔界的入口。
聰明人之間的交流不需要過多的解釋,殺生丸提到風之傷,緣一便知悉了他的意思“不愧是兄長,輕易想到了我想不到的事。”
“哼。”
過后,殺生丸抽刀劈開冥道,同緣一一道步入其中。為防失散,殺生丸還是用絨尾卷住了弟弟。
兩人在冥道中漫無邊際地飛了好一陣,才在一片幽暗之地嗅到了“風”的氣息。
是妖力。
“兄長?”是這里嗎?
“又能是哪里?”偌大的冥道無比空曠,唯有此處妖氣傾瀉,除了魔界,他不作他想。
殺生丸再度抽出了天生牙。
……
魔界,風環域。
狐影妖山中空之地,魑魅魍魎狂舞之所。
極惡盜賊將窩點建在此地,山體內堆滿了財寶、妖骨和武器。襯著猩紅的鬼火,盜賊的擁躉們將俘虜壓在巨石上,手起刀落,斬下巨大的妖首一個。
當紫色的妖血噴涌,癲狂的妖怪淋漓著、吞咽著,它們發出原始又野性的怪叫,后用利爪撕裂獸軀,將砍殺的妖怪分食殆盡。
殺戮與血腥,是魔界日復一日的基調。
這里沒有友情,只有利益的牽涉與交換;這里沒有親情,只有同血緣的手足相殘;這里更沒有奢侈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