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是個保守且傳統的男人。
作為家中長子, 他對幼弟的要求有且只有兩個,一是有點出息,二是別給他丟臉。
而作為西國的繼承者, 他對自己的要求更是嚴苛, 一要成為霸主, 二要尋找對手, 三要顧家愛民。絕不可學父親那般給日曜支蒙羞,也絕不出入眠花宿柳之地, 讓人以為他是耽于女色、來者不拒之徒。
結果親弟一往花街跑,所有要求全部變味了。
能說他沒出息嗎?
不能。單憑半妖之身逛花街不被人類趕出去還奉為座上賓, 甚至那一把三味就能彈出仙樂引得整條街的女子為之癡狂,這么“出息”的騷客古往今來能有幾人?
即使殺生丸從不逛花街,但對人類花街的規矩也有所耳聞。
相傳名盛至極的花屋中, 花魁并非常人能見, 能見者非富即貴。他們要么是地位惹不得的大人物,要么是一擲千金的豪紳。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 該男子的才學品貌得花魁賞識,花魁愿意與他共度一晚。但這可能性極小,花屋終要賺錢,花魁再美也是商品,哪容得了她們挑三揀四。
但縱使容不得,花魁也比游女和禿多了不少自主性,至少不是誰都能見,見之即為賞臉,對于普通男子而言是莫大的榮幸。光憑這點,他們足以吹噓半生。
而現在,這些十分難見的花魁全圍在半妖的臺下, 為他癡狂!
殺生丸……
似乎,他不能說他沒出息,也不能說他丟了臉?
單從“人類男子”那膚淺的價值角度考慮,蠢半妖這一晚的地位可謂是人上人,是走到哪兒都要被喊一聲“先生”的存在,夠半妖吹噓一千年了。
但從妖怪的角度考慮,殺生丸的手,微微顫抖。
簡直胡鬧!
西國未來的大將為了逛花街,特地找了“等人”的借口,輾轉小山村,又改道七座城,還使出了消除氣味的手段,為防止被他找到,真是用心良苦。
呵,如果逛花街真是為了開竅,他倒也無話可說。
可蠢弟做了什么?
這才幾天而已,他已經抱著三味成為花街霸主。下方的鶯鶯燕燕他不看一眼,倒是對竹臺上的銅板比較在意。
難道他來到花街只是為了血洗當年的三十銅板之恥嗎?
殺生丸……
這真是血恥嗎?
當年三歲孩童做錯事,情有可原。雖被妖界笑話,但以妖怪對幼崽的寬容,并不會多說什么。在蠢弟成年、實力強悍的情況下,誰又敢提以往的蠢事?
但如今不同,半妖成年了……
成年還往花街扎著彈三味,不明真相的妖怪還以為他們西國大限將至,進而讓大將不得不出來賣藝養國,這起碼被笑一萬年。
一萬年……
殺生丸明明只有四百歲,從外表看還只是個十九歲年紀的少年,但這會兒,他的血壓快不行了。
尤其是親弟察覺到了他的存在,還從竹臺上朝高空看來,給他一個無辜又無奈的眼神,又立馬垂下犬耳作可憐狀……
他沒有半點同情,只想劈開他的腦闊看看里面是不是裝了一片海?
此時,邪見抓著阿吽的尾巴,艱難地從后面爬到前面,進言“殺生丸大人,我們要下去嗎?”
殺生丸……
他再度把邪見一腳踹走,阿吽嫻熟地甩過長尾,把小妖怪勾住。
下去?
跟半妖站在同一個竹臺上,他還要不要面子了?
沒準他一落地,母親明天就會讓信使給他送來一個“西國未來的王和未來的大將在人類花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