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紀末, 喬斯達莊園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在食物充足的秋收后,在霜雪未降的圣誕前,喬納森迎娶了他最愛的女孩。
那天, 英倫鄉間麥浪翻滾, 象征豐收的金色為新人鍍上光輝。禮炮作響, 掌聲鳴動, 在神父的誓詞下,喬納森與艾莉娜相擁親吻,許以一生的諾言。
身體大好的喬治摩挲著亡妻的照片, 落下欣慰的淚水。他坐在凌月左側, 于恭賀聲中喃喃“親愛的瑪莉,你看到了嗎?”
“jojo結婚了。他成為了艾莉娜的丈夫, 也將成為他們孩子的父親。”
“我與你無法走過的中年、晚年和死亡, 他和他的妻子會代替我們走下去。”喬治深吸一口氣,“瑪莉,我好高興。”
愛妻早逝,兒子尚小。喬治若是想, 大可以像別的貴族一樣取一位女士, 或發展個情婦。這在所謂的“上流”社會不算丑聞, 甚至還會被譽為美談。但喬治極為專情, 從未放縱自己。
他手把手帶大了喬納森, 以身作則地教導他。只希望兒子能如他一般, 就算生在風氣開放的英國、身為頗有資本的大商,也能做到重視妻子,認真對待一生的摯愛。
他做到了,喬納森一定也能。
看著曾經蹣跚學步的兒子變得如此優秀,喬治一時哽咽, 縱有千言萬語想祝福,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只是與喬納森相擁,拍了拍對方的后背,一切盡在不言中。
待喬治復歸原位,凌月難得起了好奇心,轉過頭與他搭話“喬治,你一直沒有再娶嗎?”
喬治頷首。
“真是少見。”凌月道。
“這并不是少見的事,凌月女士。”喬治笑道,“我的父親、祖父、曾祖父,都是這樣的男人。”
“也不是沒受到過誘惑……”他很坦白,“只是,如果誘惑能阻斷我愛她的心,那這份愛就太淺薄了。”
愛?
她常見人類女子追尋這縹緲之物,終其結局不過是一場空。倒是人類男子常以“愛”為名,做盡禽獸之事。
她從來認為這種東西無用。
可不知為何,由喬治說出口,這個詞匯仿佛被賦予了另一種活性。
“愛是什么?”
聞言,喬治是詫異的。他看了眼后排木著臉的兩個男孩,壓低聲音道“女士,你與你的丈夫結婚,難道不是出于愛情嗎?”
凌月“不是。我看他是族里最強的妖怪,便選擇了他。”
喬治……
“那,他去世時你傷心過嗎?”喬治形容那種感覺,“就像坐在壁爐邊烤火,忽然喊出她的名字;就像坐在桌前用餐,會不自覺地看向那個位子。”
“有過嗎?”
凌月“沒有,死去之物沒有價值。”
喬治……
哦。
她死去的丈夫似乎有點可憐……
“相信你會遇到的。”喬治笑道,“只要心沒有皺紋,愛也會永遠年輕。”他再次看向兒子與兒媳,“愛是一種力量,使彼此成就,也讓人變得強大無畏。”
“體會過一次就是一生,你總會遇到正確的人,女士。”
喬治彬彬有禮地退場,與賓客往來。而凌月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扇子,語氣非常平靜“殺生丸,你先去嘗試一下‘愛’這種東西,再告訴母親它究竟有多神奇。”
殺生丸翻過一頁報紙“你做夢。”
凌月和緣一……
來半島多年,殺生丸漸漸養成了看書讀報的習慣。左右婚禮進入尾聲,他想做什么不會有人管。要是沒有母親或弟弟打擾,他大概會在手邊放杯紅茶,一看便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