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 或大或小,在明在暗。
但凡人活著,遲早會身處斗爭的漩渦之中。有的被漩渦吞噬, 有的在制造漩渦, 可無論是誰,都無法在漩渦內外獨善其身。
故而, 警察存在,法律懲戒,道德約束,為的是讓險惡的人心盡量別兇相畢露。
只是縱是如此, 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角落, 依舊有著鉆空子的家暴、誣蔑和霸凌。
吉野順平只是萬千被霸凌者中的一個縮影。
在大島這個扭曲變態的地方,僵化的等級、冷漠的人性和忍耐的“美德”, 通通化作了霸凌者肆意妄為的刀。
他們扎堆欺負著跟順平一樣的學生,以享受凌駕于他人之上的特權和快感。
他們不在乎順平受到的傷害,在乎的只是自己的面子和尊嚴。甚至多年后回憶起來, 也不過是一句“哪個順平?誰啊?忘了”。
而順平會記一輩子,乃至夜不能寐。
因此, 一個人磨礪到身強心強分外重要。畢竟,沒有誰能指望他人恒常的拯救, 能救自己的人往往只有自己。
“讓你練刀不是為了傷害他人,而是讓你有能力自保。”緣一把竹刀扔給順平,“我和兄長會在里櫻呆滿三年,但三年之后, 順平只剩一個人了。”
順平抓住竹刀,手緊了緊。
緣一挽了個刀花,很利索“你沒能力解決類似的麻煩, 那么類似的麻煩只會不斷找上你。大島有太多惡人,我想你已經見識到了。”
“他們不會因為你好說話而放過你,只會因為你的善良與隱忍繼續欺負你。順平,學會反抗很重要,不然你失去的不僅是活動室,還有更多。”
“現在,向我進攻。”緣一道。
順平“那個……”
緣一“不要猶豫。”
“我是說……”
“別擔心,你傷不到我。”
順平的額頭梗起一根青筋,他深呼吸,再吐氣,又深呼吸。好不容易平復下心塞,他幾乎是抖著手指向躺滿劍道社、被緣一揍遍了的學生。
“我像是能傷到你的人嗎?”順平嘆大氣,“就算是借用場地,也不用把他們全部打趴下吧?就算要練刀,學校的天臺和操場都空著,為什么非要來劍道社?”
緣一“他們不愿讓兄長在劍道社看報,我只能出手讓他們‘同意’。而且天臺和操場的光線太亮了,對兄長看報的眼睛不好。”
耳邊適時地傳來殺生丸抖報紙的聲音。
順平……不知為何,他的三年高中生活似乎一眼就能望到頭?
他拿緣一毫無辦法,只好抓起竹刀進攻,可他實在太廢了,各方面。沒辦法,緣一只能提著他先去操場跑圈,爭取把他的身體素質提上來再說。
“順平,今天先跑3000米吧。”緣一認真道,“你的存在對我和兄長來說很重要,這關系到我們參加社團的學分,你一定要加油啊!”
順平……
他勉強跑完了一千五百米,累成死狗。一看身邊的緣一,就見他的電子腕帶上跳出一行小字“3k,30s”。
順平究竟是我眼瞎了還是腕表壞了,或者說你不是人?
當晚,順平回到家委屈地吃了兩大碗飯,嚇得親媽再給他盛了一碗。
“順平的胃口怎么變好了?”
“媽媽,我想變成30秒跑完3千米的肌肉男。”
“……”一時語塞,欲言又止。
……
吉野順平額頭上的燙傷在漸漸好轉,只是他的運動天賦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覺醒,反倒是在嘗試過多種運動項目之后身體力行地告訴了狗兄弟,他真的是個運動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