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不大,但不知是不是山林間實在是太冷了一些,這火顯得極為溫暖。
余念搓了搓手,不一會兒身上就開始蒸騰起氤氳的白氣,衣衫漸漸干了。
肚子有些餓,余念打開乾坤袋,掏出了幾個餅,出門在外,對于剛剛開始修行的余念來說,干糧是要緊之事。
衣衫被雨水打濕得厲害,余念干脆換了一件新的,還是有些冷,余念又取出了兩壇酒。
這酒就是飄雪客棧的特產飛雪酒,味道的確很不錯。余念裝了幾十壇,若不是乾坤袋有些小,余念還能再裝一些。
將餅放在夕陽鏟上,放到火堆上炙烤,一大口飛雪酒入喉,余念舒爽地呻吟了一聲“舒服!”
餅熱了,余念大口地吃了起來,此地距離三陽宗應該還有千余里的距離,若是靠自己步行,有點艱難,明日還得出山,距離三陽宗最近的那座城池,應該是喚作血陽城吧?
酒香逸散在了整個道觀,那中年劍士的鼻腔開闔了幾下,眸子緩緩睜開,看著余念,道“這是……飄雪客棧的飛雪酒?”
余念點了點頭,抓起身側早就準備好的一壇酒,扔了過去。
劍士一把接住,饒有興致地看了余念一眼,不說話,直接打開了酒壇,咕咕咕一壇酒直接下肚,贊嘆道“慕飛雪這小娘皮別的不怎么樣,這釀酒的技術的確是一絕!”
余念眼皮一挑,這位劍士是誰,居然叫慕飛雪小娘皮?
劍士將空酒壇在了地上,啪啦一聲,酒壇碎成了十數塊。
他嘴里砸吧了幾下,顯然是意猶未盡,掃了一眼余念,也不說話。
余念看在眼里,輕笑一聲,輕拍乾坤袋,又取了兩壇酒。
“前輩,這大雪之日,能夠相遇,也算是緣分,來,咱們走一個!”余念大笑,和劍士同舉壇。
兩人喝得暢快無比,劍士有些黑的臉上微微泛著駝色,他按著酒壇,道“你叫什么?”
“小子余念。”余念回答道。
“可惜了。”劍士搖了搖頭。
余念神色一暗,知道對方應該是看出了自己體內的陰死之氣。
據戒塵大師講,自己不動,旁人若是能夠一眼看出自己的身體狀況,那么此人的修為,絕對不低。
目光微閃,余念對于此人略感好奇,深夜里,獨自一人盤坐在山林間的破舊道觀之內,衣衫極為整潔,看這模樣,怎么也不像是一個外出歷練的修士。
酒足飯飽,余念極為滿足,單手緊緊地握著夕陽鏟,靠在了一根老舊的柱子上。
“明天一早醒了就趕緊走。”劍士忽然開口。
余念詫然,看著對方的眼睛,但是劍士此話開口,便再次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心中略有奇怪,不過聽到對方那極為認真的聲音,余念在心里點了點頭,抱著夕陽鏟,漸漸入睡。
因為喝了不少酒的緣故,余念睡得很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火堆早已經燃盡,只余灰燼,那劍士也不見了。
余念站了起來,推門而出。
漫天的風雪,遮天蔽日,山林里的林木然不見,冰冷的氣息直灌而來。
余念一個激靈,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但他沒有動彈,而是看著身前道觀這不大的院子。
白雪堆了厚厚的一層。
其上立著兩道身影。
左邊的就是那名中年劍士。
中年劍士的對方,則是一名女子。
兩人相距七八丈。
女子很年輕,很漂亮,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一襲淡黃色的淺衫,手里握著一把銀白的刀。
紛亂的寒風卷動著亂雪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