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懷石來了,看見的不是分隔千年的她,而是他和她的孩子。
很多年前,他在漁村的一雙兒女因為不能修行,早就葬在了歲月里。
女兒長得和她很像,名字叫做穆錦,她取的。
穆錦拉著穆懷石空蕩蕩的左袖離開了,沒有和三陽宗的弟子說一句話。
余靈溪回來了。
余念是怎么知道的?
因為此刻余靈溪就坐在他的對面。
竹屋下,余念給余靈溪沏了一壺茶。
淡淡水汽繚繞,茶很香,余靈溪的臉色有些發白,氣色不佳,應該是還帶著傷。
“真是想不到,之前在我眼中不過就是個可笑的凡人小子,現在竟然成為了我三陽宗的真傳,成了我的師弟。”
一回到宗門,余靈溪便立刻來了大灼峰、青蓮池。
“那朱玉碧碟是趙月見為你尋來的吧?為了你,她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余靈溪嘴角浮滿了嘲諷,手中多出了一個玉盒,推到了余念的面前,“救命之恩,此物予你,從此兩不相欠。”
余念眼皮在玉盒上一搭,沒有解釋的意思,道:“救你,不過是礙于當時的形勢,我不得不救。否則,在場的三陽弟子不會放過我,若要真按著我的意思,你當然死了最好。”
聲音很冷,余念更是毫不在意余靈溪送上來的玉盒。
“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再推脫不遲。”余靈溪眼中的嘲諷更為濃郁,這件東西,即便是對于她,都有些莫大的吸引力,更何況是一個剛剛踏入修真界連一條主脈都還未開出的余念。
“沒有必要,也不需要。”余念神色平靜如水,“救你,亦或是別人,或是一只狗,并沒有什么區別。”
“口舌之利倒是逞得暢快。”余靈溪站了起來,眼簾微挑,神色變得漠然,“我真不知道你修行了半年連一條主脈都未開,到底是怎么修行的?你尋回了朱玉碧碟不錯,但是你要知道,我三陽宗,不養廢物。”
“拿走你的東西。”余念沖著已經走到門口的余靈溪喊道。
桌上,那口玉盒還在。
余靈溪止住了身子,回過頭來,沉默了片刻,道:“你……去過神藺古地嗎?或者說,你是什么人?”
余念端坐桌前,看著余靈溪冷淡的眸子,道:“你我雖然都姓余,可是很顯然,我們的老祖宗并不是同一個。”
余靈溪走了過來,拿起了玉盒:“你救過我,此事我會記得。不過你要記著,你是一個令人生厭的人。三陽宗三陽術,一代只傳一人,這個人,只能是我。”
余念看著余靈溪消失的背影,嘴角噙起了一絲淡淡的嘲意,他記得趙月見告訴過他,不要和余靈溪打交道,余念的確也對這個第一次見面就想要殺了自己的女人沒有一絲的好感,不過她說的三陽術一代只傳一人是真的嗎?
余念隱約記得聽某個弟子說過,同屬一輩的岑也、葉紅景等人可都是會三陽術的。
搖了搖頭,心中對于余靈溪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紀玄回來了。
余念在萬和殿內見到紀玄的時候,對方正在和澹臺罹下棋。
“你這個弟子不一般啊,天造地設爐,我都有些羨慕了。”澹臺罹頭也不抬看著棋盤,聲音還有些虛浮,和穆懷石一戰,他傷得頗重。
“這是他的造化,師叔有何羨慕的?”紀玄淡淡一笑,說話間,五指一攤,掌心多出了一枚黑色的豆大的靈種。
“九品紅蓮草?”余念接過靈種,若有所思。
紀玄和澹臺罹繼續下棋,也不說話。
宋廷君立在一旁,面帶笑意,也不說話。
鳳正品微微瞇著眼睛,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余念豁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