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外,古道邊,一行白鷺上青天。
余念醒過來的時候,眼前便是這幅畫面。
天是藍的,大地是青的,叢叢的青草剛剛沒過他的腳踝,余念靠在青石板般的臺階上,背后便是一座涼亭,入目一片青蔥蒼茫,只有腳下一條丈余寬的古道蜿蜒向前,綿延到遠方。
而頭頂,正有一行白鷺劃過天空。
腦袋很痛,撕裂般的痛,身的肌膚竅穴之間,仿佛都有神針在涌動,要崩斷余念的身體。
余念一動也不能動,就這么如同死尸一般的躺在這里,腦子里最后的記憶,表示在東海之上,驚鴻劍蘇醒,瞬間抽空他體內(nèi)的修元,于血魔身前斬出了一線生機。
那一斬,威力太大,但對于余念來說,也幾乎是滅頂之災(zāi),使得他體內(nèi)生機剎那斷絕,瞬間昏死,再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經(jīng)躺在了此處。
驚鴻劍沉寂在了氣海之中,無論余念如何呼喚,驚鴻劍都沒有一絲反應(yīng)。
看來能夠斬出那一劍,驚鴻劍也是傾盡了所有。
那一行白鷺飛走,消失在天際唯一的一片白云之中。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又銜著一口精純云氣飛了回來,叫得很歡快,落在了長亭之中,蹦蹦跳跳的。
長亭的中央,有一個巢,由枯黃的雜草搭就而成,巢的中央,正有一枚常人拇指甲蓋大小的晶瑩小蛋。
這些白鷺,正在不斷地從遙遠的天邊銜來云氣,送入這枚蛋中。
這里的天很藍,但是天上卻沒有太陽,更沒有月亮,這里,沒有晝夜的交替,使得余念對于時間沒有準確的判斷。
白鷺在長亭和天邊白云來回三次的時候,余念的脖子可以動彈了,第一次看到了長亭內(nèi),那枚晶瑩至純的蛋。
白鷺來回七次的時候,余念的左臂可以動彈了,打開乾坤袋,發(fā)現(xiàn)其內(nèi)所有的丹藥靈種部消失,應(yīng)該是驚鴻劍在那一劍之下,將之部抽光。
于是余念靠著一只左手在地上艱難爬行,在爬過了三個平日里如履平地此刻卻如同天塹般的臺階之后,余念來到了那枚丹前。
白鷺們早就發(fā)現(xiàn)了余念的存在,知道余念肯定對它們的蛋不懷好意,所以自從發(fā)現(xiàn)余念向著亭子內(nèi)爬過來的時候,它們便有鷺留下來盯著余念。
純黑修長的雙腿,三趾,趾尖為血紅之色,同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如同九天之上,最為純凈的雪,如豆卻炯炯有神的雙瞳。
余念的腦袋前,正立著這么一只白鷺,昂首挺胸,趾高氣昂地睥睨著余念。
余念此刻距離那枚蛋不到一丈,以余念的眼光,自然知道此刻他的傷勢,只要能夠吞下這枚蛋,定然可以好個七七八八。
余念距離蛋還有數(shù)尺。
余念的左臂向前,距離那枚蛋僅有一掌地距離。
一動不動的白鷺忽然腦袋一低,如同鋼針一般的喙狠狠地啄在了余念手背,白鷺的喙非常鋒利,直接啄掉了余念手背一塊肉。
“嘶!”余念倒吸一口涼氣,強忍著劇痛,手不由自主地收了回來。
“誰!?”對面,忽然響起一道女子的驚詫聲,“誰在哪里?”
長亭四方,余念此刻趴在白鷺面前,身處于長亭中間,而在他的對面,在他看不見的低矮臺階之下,似乎,還有人。
應(yīng)該是和自己一樣被莫名其妙卷入此地的人吧?
會不會就是在東海之上一戰(zhàn)的那些人?
余念心念閃爍,沒有回應(yīng),對方是敵是友,他還不清楚,唯一的,便是對方應(yīng)該也不能動彈,此刻最為緊要的,是恢復(fù)自己的修為,唯有恢復(fù)了修為,才能掌握主動。
吞下眼前這顆蛋,才是第一要緊之事。
“不說話了?”那女子聲音很冷,見到余念沒有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