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亭臺樓閣懸浮在這這口綿延數千里的清湖之上。
這口湖叫什么名字,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人在意。它叫什么,并不重要。
人們只需要它存在。
湖與樓之間,有無數的蝴蝶來回穿梭。
這些蝶,顏色各異,振翅間,神采奕奕,自樓宇間,自人群內,自漫天虛無的空蕩里飛出,歡快著,躍動著,自高空猛地向下,扎進平靜的湖面,像無數的雨滴,倒流進天空的海底般,墜向湖面。
然后在其微微搖動著的觸須碰觸到湖面的一瞬,蝶身一個顫動,搖身一變,化作一尾魚,魚尾一甩,裂開湖面,如同打開了兩個世界的通道,徜徉進了冰涼澄澈的清湖里,而同時,也有魚自水下涌起,破開湖面,化蝶,一飛而起,蹁躚在樓宇間。
是蝶也是魚,是魚也是蝶。
這里,就是夜城。
夜城很大,其間自然應有盡有。
酒樓茶館,法寶交易,修真界消息買賣,諸如此類。
當然,夜城最多的,是酒館。
整個夜城浮在空中,這也就代表著只有第二境以上的修行者才能踏入夜城,諸多修行者來到夜城,自然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夜城浮在空中,無法腳踏實地,所以,這里的每一寸空間都可謂是“寸土寸金”。所以能夠在夜城擁有一間屋子,是很多修行者夢寐以求的事情。
一間屋子,就意味著靈石,這是一個修行者想要再這方世界繼續求索所必須的東西。
所以在夜城開一家兼具填飽肚子與休息的酒館,便絲毫不愁自己下半輩子修行所需了。
夜城的酒館生意都很好。
除了一家。
“一家酒館”,這就是這家酒館的名字。
它單獨懸于半空,從外面看起來僅有兩層樓,與周遭動輒七八層高的樓顯得格格不入,像是一個矮子,落在林木茂盛的森林里,毫不起眼,蹤跡難覓。
一家酒館門口有一張灰色的旌旗,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一家酒館”四個字,隨著風搖擺著。
這四個字很丑,像是個第一次寫字的人,用盡自己力卻仍然力有不逮而寫出來的。
四個字下面,是由幾個筆畫勾勒出來的一汪泉水,無形卻有神,遠遠望去,仿若有潺潺清泉在眼前沽動。
這家酒館很冷清,平日里幾乎不見客人,除了偶爾新入夜城的修行者因不諳夜城而闖進來。
今天一家酒館的生意就不太好,偌大的門堂,只有兩位客人。東北角坐著一位白衣姑娘,她臉白白的,身材小小的,溫柔小口地吃著面前的飯菜。姑娘旁邊桌,坐著一書生模樣的男子。
一家酒館正對著門口的最里面,一名青衣女子靠著柜臺,百無聊賴地嗑著瓜子,雙目空洞無神地盯著前方。
那白白的姑娘夾起面前的青菜,吃了一口,忽然色變,大叫一聲“不好,有毒!”旋即便暈厥了過去。
一旁的書生見狀,頓時一喜,連忙從懷里掏出解藥喂姑娘服下。
片刻,姑娘醒轉過來,眼神朦朧地望著書生“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來日必將報答!”
書生笑了笑,扶著姑娘出了一家酒館。
酒館安靜了下來,那青衣女子繼續嗑著瓜子。
一會兒,門前人影晃動,那書生又走了進來。
“怎么樣?”青衣女子問道。
“哎!第一千四百八十二個!”書生一聲長嘆,狠狠一拳捶在身旁的柱子上,“怎么就是沒有人以身相許呢!”
青衣女子翻了翻白眼,道“顧得白,我早就告訴你了,你這輩子,討不到老婆的!”
“你!顧小顏,我告訴你!我討不到老婆,你也找不到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