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雖然臉色慘白，受著很重的傷，但那一雙帶著憂郁神色的眸子，卻是令她心顫。

這就是小蠻救回來的男人。

他在這間破舊的小屋里緩緩睜開了眼睛，顧三娘披著一身厚舊的衣服，坐在一旁，做著些針線活。

然后便是四目相對。

顧三娘的眼瞳里露出了驚奇。

男子的眸子里露出了一絲疑惑。

他的瞳孔旋轉(zhuǎn)起來，似有一道星河在其內(nèi)沉浮，他緩緩開口：

“當(dāng)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時……我好像瞥見了幽深的黎明……我似乎看到了古老的昨天，仿佛看到了我想要領(lǐng)悟的一切……我感到宇宙似乎正在流動……就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間。”……注1。

男子的聲音很渾厚，他緩緩開口，但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著些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嗎？”男子望著顧三娘，低聲道，星河般璀璨的眸子凝望著她，惘然里似蘊含著無限的神情。

和無數(shù)男人睡過的顧三娘臉上罕見地出現(xiàn)了一抹羞澀，然后輕輕搖了搖頭，再看向男子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再次睡過去了。

顧三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很燙。

“娘！娘！我遇見我給你說過的那位仙長啦！”

余念和小月進了這間低矮的、很是潮濕的屋子。

顧三娘母子倆尷尬拘束地立在一旁，仿佛她們才是到別人家做客的客人。

“這個人，應(yīng)該是修行者，估計是與人爭斗間受了傷，這有瓶丹藥，每日與他服一粒，很快便能好轉(zhuǎn)。”余念和小月給母子倆留下了一瓶丹藥，便推門而出了。

好一會兒，小蠻才大叫一聲：“啊！忘記問仙長的名諱了！”

此時，又一名男子踏著落雪出現(xiàn)在了這里，看著顧三娘的眼瞳里，放著光，是顧三娘的老顧客了。

……

“大叔，你看出來了？”

細雪道上，余念的眉頭微微蹙著，小月腳步緩緩，輕聲問道。

“那人體內(nèi)，匯聚了無數(shù)的毒與煞，若是我沒有猜錯，他就是那只三世煉嬰吧？”余念斜斜地看了小月一眼。

小月吐了吐舌頭：“他應(yīng)該就是小蓮的那個孩子。”

小蓮便是小月在夜城買下的那只三世煉嬰。

“我當(dāng)時看她太可憐了，給了她一枚以忘川河水為引煉制而成的丹藥，想要救她母子一命，眼下看這樣子，小蓮應(yīng)該是死了，他，不知道能活過多久。”

余念道：“我們不用管。”

小月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兩人向著落銅山而去。

……

“喂，你干嘛一直盯著我娘看呀！”小蠻歪著頭，疑惑地望著躺在地上的男子，門外一名男人剛剛爽完離去。

顧三娘坐在床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衫，一頭黑發(fā)還亂著，看到本該睡過去的男子此刻竟醒了，那雙璀璨的眸子望著自己，顧三娘本就泛著紅的俏臉更加潤了。

但一想到剛才自己做的事情全被此人看去了，她的臉，霎時變得雪白。

“因為好看啊。”躺在地上的男子干凈的眼眸眨也不眨，就盯著顧三娘，淡淡回答道。

春風(fēng)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吶。

……

……

注1:這段話改編自阿多尼斯的詩《你的眼睛和我之間》

－－－－－－題外話－－－－－－

過去一個多月為了買個房子到處跑……昨天中午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