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三言兩語也就定下來了,夏彥男把信往懷一揣,
“我先拿回去研究一下礦墨,研究明白了告訴你,需要什么料到時候再說。”
阮寶點了點頭,
也行,反正她暫時留著也沒什么用。
華子念指尖在桌面扣了扣,隨口似的問道,
“寧安,你怎么知道老三擅長這個?”
雖然這事算不得什么秘密,不過還從來都沒在誰跟前表露過,父母尚且不知,阮寶一個外人,如何得知?
阮寶聽著他問,目光閃爍了一下,
怎么知道的夏彥男擅長這個?
這還要從前世里說起了,前世里也矢進犯,謝臨隨軍出征,他們兄弟幾個可是都去了,
在最后一場的決定性戰役里,正是截獲了也矢前線發給王庭的密信,由夏彥男給臨摹了暗中調換,才打了也矢一個措手不及。
須知那也矢密信可是由也矢將領巴格爾親自用本族文字書寫而成,收信的也矢宰相特古倫更是出了名的機智過人,
夏彥男的能耐從這里就可見一斑,
連從未寫過的也矢文都信手拈來蒙了也矢宰相的眼,何況是正兒八經的景朝文字了,那還不更是如魚得水?
不過她這會兒心里這么想,話卻不能這么說,
事關重生這等玄而又玄不足為外人道也。
華子念問的這一句何止是他自己想不明白,連帶著所有人都看向了阮寶,
阮寶眼睛微微一轉,
“去年年末的文試校驗”
她偏頭看向謝臨,
“是你寫的么?”
少女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笑吟吟的望著他,里頭似有星光點點,謝臨頓時叫這目光吸引而去,過了會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她剛才問了什么,
不怎么自在的別開眼,
“你你還真是”
不知羞三個字又被他吞回肚子里,算了,反正也是看他,不知羞就不知羞吧。
阮寶口中的國子監年末校驗是公開的,考生都在臺上,什么動作都一覽無遺,以示公正。
年末校驗是國子監一年中最大的事,參與的考生無不重視,期待著拿個好成績回去光宗耀祖,
不過這種事吧,它也看人,比如像謝臨這種,什么策論數算這種東西,他是兩眼一抹黑,他家里也不指望他怎么怎么樣,上了考場連一通像模像樣的亂寫亂畫都懶得,
他平日里什么德行先生們也都看在眼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倒是這事到底不像話,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往年都是夏彥男一人寫兩份,臨上一手謝臨獨家的狗爬字體,反正收卷子都摞一起,除了看名也不看別的,
更何況這方面夏彥男也不怎么樣,幾乎都是糊弄事瞎寫一通,也談不上什么公平不公平。
叫她注意到自己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謝臨的話叫阮寶聽的一怔,
什么就‘你真是’?她怎么了就真是?
稍想了一會便也明白了,
他這是
算了,他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她現在拿的也是這張牌。
不過眼下這少年破天荒窘迫的模樣若是往常她看著許會心里揶揄嘲笑樂不可支,現在么
一絲說不上來的心緒浮上心頭,她俏臉一紅,竟連想要說什么都忘了。
這邊謝臨阮寶兩人怎么想暫且不提,那頭華子念一句話問倒了兩個,且現在都跟個沾了水的縮頭鵪鶉似的。
華子念目光微沉,
老大還真是好糊弄,兩句話就沒了。
寧安這話里分明漏洞良多,就算老大校驗上什么都沒寫,就算老三一個人寫兩份,她就能注意到這一點?注意了老大連帶著也看了老三?這是什么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