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盛夏!
大雜院這種地方還被稱為窮人的聚居地。可是大雜院外卻是高樓大廈遍地了,房價也已經3500一平了。要知道如今的工資才150多塊啊。
當然,這里畢竟是未來國際化大都市,自然工資要高一些,大約在500塊左右,可也就算這樣也沒有高到哪里去啊!
有時候日新月異就得看這樣的地方,這里有新蓋起來的高樓大廈,也有破敗的胡同閣樓大雜院。
林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狹隘簡陋的插間里,身下是早就過時很多年了的被稱為席夢思的彈簧床墊,身上蓋著一個土的掉渣的大紅毯子。
眼前的以前很熟悉,這應該是幾十年前,自己租住的那個房子吧!
林洛恍然想起自己閉眼前正躺在手術臺上。為了還能再活幾個月做最后的掙扎。
自己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門外守著的只有自己的女兒。
早就離異了的妻子和被妻子帶走的兒子看都不來看自己一眼。
都說死者為大,不過是來寬慰做了不公平的事而心懷內疚的未死之人的,因為這會讓這樣的人覺得等到快死的時候所做的一切都能被原諒。
可真到了要死的這一刻,只有當事人本身才知道在乎你的人一早就在乎你,而不在乎你的人你怎么了都不會在乎的。
這也可能就是要死沒死成的人活過來會性格大變的原因吧。
林洛還記得當時自己躺在病房里,臉上是無法掩飾的疲憊蒼老。眼睛不時的飄向門口,似乎在期盼著什么人到來。
女兒春夏陪著他,看父親林洛這個樣子有些氣憤,可又不忍心說什么,只能寬慰他到“爸你好好去做手術,等你出來了媽和哥他們就到了。”
林春夏知道自己在騙父親,自己那個母親不會來的,父母二人沒什么感情,或者說只有父親單方面對母親有感情。
當然自己那個哥哥也不會來的,老爺子認為人家是親兒子,可自己卻知道那個最多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擺脫與父親這個老農子弟的原生家庭,盼著的就是今生不再見,又怎么這個時候出現呢。
他嫌棄父親給他丟人!
這個事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父親,可想想老爺子糊涂一輩子了,最后當個糊涂鬼也好,他都這個樣子,告不告訴他這件事還有什么意義嗎?
林洛看著女兒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也有什么話要對女兒說。
他想告訴女兒離她媽遠一點,咱們這個智商玩不過那樣的女人的。
他想告訴女兒別太實誠了和誰都掏心掏肺的,這樣最后誰都靠不住,包括親戚。
他想告訴女兒以后爸爸不能看著你了,你要學著靠自己了,更想和她說說她哥哥的事。
可又想到,雖然那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到底還是春夏的哥哥,媽媽也到底是她親媽,難道自己臨了還要在人家母女之間扎根刺嗎?
算了算了!誰還不是個糊涂鬼啊?
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又怪誰呢!還不是怪自己嗎!
自己這輩子,明白事明白的太晚了!
林洛眼睛一閉,以為這輩子就這么過去了。
可誰知道還有眼睛一睜的時候。
林洛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1995年,這一年他二十八歲。
這個時候他帶著女兒來這個國際化大都市尋找妻子和兒子,還租住在一個胡同的插間里。
一間屋子用大衣柜當半隔斷,隔出臥室和飯廳。臥室里一兩張小床,小到林洛只能蜷縮著睡覺,而飯廳也只有一張桌子,甚至連把椅子都沒有。
女兒春夏見父親醒了,看著一臉茫然的父親,忙為父親打起了扇子,圓嘟嘟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爸,你醒了!’
林洛有